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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凯旋而归(1 / 2)

面对死者,人类很早或许就萌生这样的问题:为何他的身躯渐渐冰冷不再温暖?有一天这样的事情也会降临于自己的身上?生命就是这么回事?这意味着什么?

于是,这就有了对生命的意义的沉思。

人们最先是通过葬礼来表达这种沉思。正如托智者所说,安葬死者经过那么多的程序,就是要表明,他们曾经生活过,他们的生活方式有别于一块石头、一棵杜鹃花,或一头猩猩,他们的生活值得叙说和回忆。

正是这种叙说和回忆,带来了人类特有的历史感。只要有人类的地方,就会有历史,不管它是刻在有形的物上,还是记在无形的音上(口头传说)。

一部史诗或史书,不就是一部关于死者的传说?当然,历史或许不会记载或留下芸芸众生的故事,但众多生者却会铭记他们的至爱亲朋留下的点滴回忆,正是这些生动细节的无处不在,随时随地即可呼之欲出,令死者尽管出了家门,却永远走不出生者的心灵。在此意义上,谁又能说生死是永不相通的两重门?

对于廖志芝的投城,初始,夏裹还真是有些不太适应。因为在她的意识当中,一旦接受这个人,就意味着要对这个人负责。

但过了一阵子,夏裹便适应下来。于是,她开始在鸡鸣驿给夏畦夫妇和夏墨设置灵堂,以便他们能魂兮所依,魂兮所附。

正是面对死者的所有,才令生者有暇驻足倾听来自生命底层的细语:生之无常,死之迫近。生命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闪电,倏忽即逝。

生命之根恰恰扎在死亡之土壤中。生命来自虚无,又归于虚无。生之饱满恰由死之虚无所衬托,正如夜空衬托出繁星那样。

怠慢死亡,快速打发死亡之过程,其实也就是漠视生命。于是,空虚和浮躁趁虚而入。

面对死亡,人们才会自问:生命是什么?在许多人看来,生命的过程是一道减法。一旦出生,就步步逼近死亡。难怪哲学家会说,最好是不出生。

可惜在很多时候,人们尽做加法和乘法,以为在有生之年,只要累积财富就会积攒幸福。殊不知,生命尽头的最后一道算式是除数为死亡的除法,结局归零。

视死如归,人们才能深切体会为何生命是一件礼物,它是上苍的恩惠,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无功受禄,从虚无有幸来到这个世界,因而此生无论有怎样的遭遇,人们都理当充满感恩之情。

面对死亡,如果人们能怀有对生命的感恩,对生活的感动,生与死,或许就连成了一个圆圈。

在这方面,夏裹比这个年代的所有人都要唯物一些,现实一些。然而,对于某些人而言,夏裹似乎在借此发泄她对女帝的不满,对女帝的不忠。

这天,夏裹在众将的劝说之下,终于撤销了灵堂。也就在这时,女帝的圣旨也来了。那上面的内容无非是既然仗打赢了,应该回朝领功受奖了。

然而,没有人在跟夏裹提出应该班师回朝了。因为他们在等夏裹最达最终的命令:是班师回朝,还是起兵征讨?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们都将遵循夏裹的命令,慷慨地拿起手中的枪,用自己的生命和热血去完成将士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