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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送银(2 / 2)

想有一把锋利的匕首,在苍白的阳光下,闪耀安全、神示的光芒;想有一峰骆驼,骑上去,冲破这种禁囿??可没有,唯有瘦瘦的包,在背上摇着、**着。空寂、凄寥中,她如一只蚂蚁,在无边中东碰西撞……

渴望一个实实在在的东西。于是,卑劣的风,对黛丽丝竟成了一种慰藉—它的存在,时时使她提着神经,使自己不至于麻木。

抬起头,看天上的日头时,一个鲜活的生命闯进了她的眼睛:天空中孤单单的一只鹰,在剧烈地舞着,翅膀划开风和空气。

她的心情倏然轻松了起来—终于,看见了一个活物!

这是荒原中,生命遇见生命的激动和欣喜!可突然,黛丽丝觉得,在头顶盘旋的鹰,瞄向她的眼睛,如同瞄向灌木丛中的小东西,一种冷酷的看见猎物的眼神。

她心中不由一跳,一股豪气升腾而起:关于生命,关于生存!

荒原,生命,本身就是一种对抗,在这过程中,要么,生命软弱成一粒土砂,要么,生命超越!而鹰残酷的眼睛,高傲的神态,又激发了人的潜力、自信和希望—超越,成了此时唯一的念头!

刚才,生命与放弃,与死亡混淆得难分难辨,而现在,又变得非常清楚:走,走出去了慢慢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些蠕动的东西。在这衰枯荒凉之地,这些东西,使荒原活了过来。

近了,是羊群。牧羊人叼着旱烟,脸庞红红的,双手笼在衣袖里,抱着一杆鞭子,鞭梢悠悠****。

跟他打招呼,他满脸的笑,由于方言听不懂但感觉很真诚的话,使在荒原中藕蹈独行了半晌的黛丽丝,有一种想拥抱他的**……

枯草、砾石。羊在探寻什么……

可荒原之上,羊群一只只繁殖着。牧羊人的脚步,也在砾石上踩着,一路路踩过去……

——荒原上,生命以不屈的形象呈现,以不屈给恶劣的环境一种嘲弄和回击!

远远的,传来一声清脆的响鞭:啪!歌声也飘了过来:

千里的原塬上哟花花儿开。

采一朵哟给咱妹妹戴……

——哦,荒原上,生命除了不屈,还有坦然,还有悠然……

走啊走,遥远的视线里,渐渐出现了高矮不平的房屋。抬头,天空,日头很圆。

可惜,黛丽丝喊不出声音来了。她只能手指着上天,想托风儿,云儿,告诉她远方的父皇:她在这儿,再也回不到他的身旁去了。

牧羊人也慌了。他没有想到如此坚强的人儿,逃过了荒原的追杀,却没有逃过死亡的追杀。

“请问,你能告诉我,你是谁?”牧羊人在竭力地摇醒她。“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黛丽丝睁开了双眼。可是,无论她如何用力地张嘴,却吐不出任何的声音来。最后,浑身一松,魂归这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