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广表的时空易于造成巨大的孤寂感。夏裹就常在孤寂中注视星空。从那里,她看到了星空的浩瀚和静穆,感到了宇宙的脉搏。
独对星空,她时常心绪茫然而酸楚万分,有时竟泪水漪然。无论前生还是今世,她都无法领略星爆的悲壮,只是曾赤着脚在深秋的夜晚跑出来,看流星雨看到双脚麻木。
但是,即使是最平凡的一颗小星也会使她感慨万千。生命唯一,亘古难再。她这一世的青春也会燃烧出那听到只是星光般大的光芒吗?
“小阿妹,你怎么了?”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的夏坚,见到她半天不语,不无担忧地问。
“哦,没有什么!”夏裹很快想起了自已来这宸王府的目的。不过,有些话真的不知如何开口。“长阿兄,你要的那批弓弩,我的人可是已经带来了。你们验货了吗?”
“验了,”夏坚的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神情。“那些将领都感觉不错,说这将改变对铁骑作战的基本规则。”
听到这话,夏裹摇了摇头:“长阿兄,你的那些人还是短视了。你也见过我跟那女亲王的两场比试,你说,弓弩在那些枪炮跟前又算得了个什么呢?”
“这么说,”夏坚不由得蹙蹙眉。“你准备研制那些枪炮?”
“嗯,嗯嗯!”夏裹点点头。“可是困难重重。但是,如果不研制出来,将来法兰西若率兵征伐大夏,我大夏就难有胜局了。”
“可在比试中,”夏坚感到颇为费解。“我看到你和你的手下,都能用弓弩挡住那枪口的射出啊。”
听到这话,夏裹不由得耸下肩来:“你以为我的手下是随手捡来的。那可是在军中万人里面才能挑出一个人来的硬角色。而且,能使飞镖堵住那枪口的,整个帝宫里也只有乐公公一人。”
“啊!”夏坚不由得流露出惊诧的神情来。
“所以,长阿兄!”夏裹苦笑一下。“我胜之不武。”
夏坚不由地后退一步,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长阿兄,如果你在赌楼投注在我胜的钱,还是尽快收回吧!”夏裹的脸变得平静了下来。“否则,损失会相当大的。”
“呵呵,”夏坚笑了起来。“小阿妹,以你的个性,你是不会轻易认输的。我不会收回那赌注。因为在这世间,想要胜你的人可能还没有出现。”
夏裹没有回应。她还是回首凝望那低沉的夜空。灿烂而冷清的星界仍在永恒中运行着,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然而,时间却抽尽了星光的孤清,幻化为美丽的风铃,清脆地响在一个年轻的夜里。在这墨蓝的世界里,她无聊的梦幻龟裂了,不再只愿是一个唤醒美丽王子的公主或是随风漂流去追寻月影了。
“不,长阿兄,这个世界上能战胜我的人有很多,只是他们还没有亮出他们的刀剑而已。”终于,夏裹幽幽地说了出来。
“小阿妹,你的意思……”夏坚神色一变,目光变得尖锐起来。
星光的冰洁点亮了夏裹的眼睛,心灵上的封尘被华光轻轻拭去,希望无法像金子般那样闪光。令她不得不感叹:青春应该深埋在星海之中化为晶莹的琥珀,或是融在星华之中发酵成醇香的美酒。
“长阿兄,”夏裹收回心中的沉思,在直视着夏坚。“这儿不是漠北。没有阿父的庇护,犯了错就很难有改正的机会了。”
“小阿妹放心,”夏坚却用另一种方式来化解。“我不会拖累你和阿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