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年后,南面灾情减轻了,大多数逃荒的大夏人重返家乡,但姓连的这家人永留草原。
几十年的岁月等闲过,连姓一家人已相当兴旺,因为除了放牧,他还会木工活,这是千里草原需要的手艺。
他家离得不远,只有二三里地,这在草原已算近邻了。
那些逃荒人流过去后,大约十年,又有一大批大夏人成群结队,日日夜夜,奔来草原。可惜一两年后,他们又回归了大夏。
劳布森的家也接待了一家人:两男一女。象帮助所有逃荒来的大夏人一样,主人用那困难时世能有的一切接待他们。但不久一一离去了。
“他们先还有信来,说会回来看看,不久音信断绝了!”劳布森老汉的声音带点叹息。“又是十年过去了,不知道会不会又有一批大夏人再次来到这草原?”
老汉说,这两年又陆续有一些大夏人来到草原讨生计。但他怀疑,他们能耐得住草原的孤独,不会羽毛丰满,依然远飞了么!
这几年,草原发生了过去不敢想的变化,老汉满怀欣喜,但也产生了几分迷惘。
结束了谈话,夏裹被她的尖兵抬着,继续向西行。
象在老汉家样,只要遇到一户人家,推门进去,行旅人都能找到歇脚的地方和殷勤的主人。
每当一个年长的老汉、大娘,一个年青的姑娘、媳妇把热腾腾的奶茶,甘甜的奶饼送到远方客人面前时,令人们感到一阵温馨。
静谧平安的草原,这奶汁和蜂密的土地,人情醇厚的土地。
在这初秋美好时光,在无边无际原野上行进,遇到不认识但似乎又不陌生的牧民,忘却生活中的冷漠、隔阂和困惑,真是多么令人心旷神怡啊!
很快,他们来到了雪山脚下。
“宗姬,”田秆定便赶上前来,在轻声地对她说。“我向很多人打听了,说雪山脚下有一条暗河,直通贡河。我们得去探查一下。”
“去吧!”夏裹觉得自己目前能动的部位只有头了。
所有的人很快又分工合作起来。先是搭建起一座木排房子,然后把宗姬安排在最温暖的火炕边。接着,就是出去找猎物,或是搜寻珍贵药物给宗姬治病。
“宗姬,宗姬!”突然,田秆定兴奋地带着一个喇叭来到了大伙儿跟前。“这位大师说要过来看看你!”
夏裹抬抬眸,只觉得这喇叭跟自己曾经见过的僧人并无两样,只是他的那双眼睛有着如深井一般的低沉。
那喇叭看到她后,竟然也是惊骇得退后几步,然后才双手作揖道:“尊贵的人,是什么风让你不远千里来到这儿啊?”
“一段旧仇!”夏裹想了想,觉得自己这般回答应该合乎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