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河道的下游,所有的人都在岸边清理自己随身携带着的物件。当然,其中的大部分都被水淋个透湿。庆幸的是,阳光充盈,可以就地晾晒。
所以,他们河道边停留了一阵子,待身上没有湿透的物件,方才徒步走开。没有人回头看看离去的大山。尽管风景优美,但那浑身湿透的滋味也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
然而,再过不久,视野中的灌木丛越来越稀少,地面上小砾石在增多。灌丛种类和景观的色彩,也发生了变化。
似乎没有过多久,有人注意到凡是有灌木丛的地方,总是形成一个个突兀的小沙堆。它的迎风面拖着一条扫帚样的黄色尾巴――覆沙,与周围地表黑灰色的砾石滩形成显明的色彩差异。显然,他们进入到了戈壁。
什么是戈壁?即荒漠的一个类型,就是缺水少土,植物极为稀少的砾石滩,语意译为“难生草木的土地”。
置身于茫茫戈壁,远比想象中的更为严酷。远望周边黑色山头,**出层层叠叠片状岩石,近处干燥的地表,满眼都是大小不一的砾石。
倒是这些灰、黑、黄、红、褐色的砾石堆积成的小山包,给这单调的戈壁增加了些许色彩。
烈日当空的中午,整个地面给人的感觉就是烫。几棵散生在干河床里的古榆树,在它斑剥沧桑的身躯上,早已刻记上了环境严酷的烙印。
本来戈壁上,就少有绿色,加上几百里不见人烟,真正是大漠戈壁的荒凉,与世隔绝的感觉时时袭来。
这里似乎是生命的禁区,唯有红沙、泡泡刺(球果白刺)、珍珠等矮小灌木,东一棵西一株散布在砾石滩上。
它们长相奇形怪状,本应长在地下的根,却七扭八歪地高高露出地面,上面托着一点点灰绿色枝叶,顽强地挺立在戈壁滩上,好像一件件天然根雕艺术品。
有的甚至在石头堆或石头缝里,倔犟地探伸出来,凭借顽强的生命力,给这荒芜的戈壁增添了一丝丝生命的气息。
远远地,一群游走的骆驼进入了视线,让所有人兴奋了好一阵子。它的出现,让夏裹和她的尖兵们感受到严酷中生命的顽强。同时,它也带来了附近有人居住的信息。
当太阳落山之际,夏裹他们走进一家戈壁牧人的住处。在这方圆几百里的戈壁上,这是他们唯一可以借宿的地方。
一进院子,墙角摆放着各种拉水和储水的器皿。这或许就是戈壁人家特有的吧!这几天下来,夏裹他们已经深切感受到了戈壁上最缺的就是水。
所以,借住在这牧人的家里,他们都是小心谨慎地用着水。
牧人家的男主人已经在几年前就去世了,现在只有母女三人在这儿生活。
见到夏裹命令着汉子们帮助她们母女做着繁重的体力活,并套上骆驼,从很远的地方去拉水。四十多岁的女主人便健谈起来:“我家门口就有一口井,但水是咸的,只能饮骆驼。这几年,井水也下降了,以前300多头骆驼饮水都没有问题。现在,就紧张了。”
“饮300多只羊,十几头骆驼就有点困难了,来水慢哟!人吃的话,做米饭还勉强可以。如果要煮茶什么的,就得让骆驼到几十里外去拉水。十几天拉一次,就存在外面的器皿里。”
“为什么不把房子建到井跟前呢?”初承睐忍不住地问上一句。
“戈壁上的饮水井很少,常常是几家人共用的。如果都住到井跟前,骆驼就会扎堆儿。况且,井可能是在别人家的草场里。”
“戈壁上草场范围大,只要有一点水泡子,即使苦的,咸的,或人不能饮用的井水,骆驼就能利用。再说,骆驼夏天从草里就能得到水,可以几天,十几天不喝水。冬天就几天饮一次水。”
“一个骆驼一天差不多吃100斤鲜草,在戈壁上走几步才能吃到一口草,所以骆驼必须走动。一天可跑出去三五十公里。也不用担心骆驼跑了。渴了它会自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