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阿兄,你曾被先帝册封过帝太孙。这可是李家许多人心中的一道伤疤!你想想看,如果帝阿母没有留下任何遗言,你比阿父继承帝位还要名正言顺。”
“所以,你要禁止被人忆起你曾当过帝太孙。如果有人说要封你为阿父的世子,你就以阿娘还年轻,既然能生育小阿妹,肯定也会孕育出小阿弟出来。以此来推脱。”
“向世人昭示,你只是阿父的庶子,血统并不高贵。这样,你或许能摆脱李家对你的追杀。其实,我最不希望你和二阿兄去京城,那等于是把羔羊投入到李家那窝群狼当中!”
“唉,”夏坚又是一声叹。“我想得跟你差不了多少。可是,帝阿母下了圣旨,我们无法违抗啊!”
“呵呵,”夏裹的脸上又有了笑容。“所以,长阿兄,你就要跟帝阿叔学学,装病!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谁叼你?”
“这还真是一个好法子,”夏坚静气地想了想。“难怪帝阿母一次要招两个帝孙入京。”
“是啊!”夏裹又饮下了一盏茶。“不刻意追逐一份虚假的繁华,也不追求飘渺的海市蜃楼,默默地恪守着自己的淡泊,就是运筹帷幄,等待决胜千里。”
“好,好!”夏坚又给夏裹倒上一盏茶。“小阿妹,阿兄听你一句话,心中顿觉茅塞顿开,胜读十年书。”
兄妹俩就如此你敬我敬,直把清茶当酒饮。也就在这时,夏垡也总算来了,插进来喝茶。
听完长阿兄和小阿妹的对话,夏垡有些无语了。因为他显然没有想到此次去京城,竟是血雨腥风,自己要踩在刀锋上跳舞。
一思及此,他就有些不想去京城了。京城再繁华,也没有比自己的命重要。
“那可不行,”夏坚笑了,拍拍夏垡的肩膀。“抗旨不遵,也是死罪。你就算是去陪陪阿兄吧!”
“给!”夏裹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约出来。“这是五十万两纹银的契约,你拿着它去四季楼兑换吧!但一次最多只能提一万两银子。提多了,引人注目!会被人把你当猪宰。”
“嘿嘿,”这下,夏垡的脸上才露出笑容来。“还是小阿妹大方。不过,小阿妹,你得教教我,如何能不被人当猪宰了?”
“长阿兄装病,你就去装纨绔公子哥吧,”夏裹想了想。“反正我给了你银子。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吧!逛逛红楼,听听小曲,买买古玩也行。就是不能对政事流露出半丝的兴趣!”
“如若不然,死到临头,到时可别说小阿妹给你银子花,给错了!”
“小阿妹,你这难度有点大!”夏垡紧紧地捏着那五十万两契约不放手。“我一切还是听长阿哥的。”
“也好!”夏裹也不想多说了。反正,该她做的事做完了,该她说的话也说完了。至于今后会出现什么,也就跟她关系不太大了。
……
雨丝渐长,秋柳迷离。夏坚久久地徘徊着。终究是要离去的,只是一步一回,他看见那精美的小茶碗在颜色鲜艳的彩蝶恋花瓶边,默默地守护着那份清淡的美丽。
一如一位出浴的少女,素雅端庄,眼神透彻,无欲无求。忽然,他想起了一句话:锋芒外露是一种人生状态,淡语如烟却是一种人生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