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如果客户手里没有银子,可从他那儿借贷银两,当然这要付利息,但利率要比那高利贷低得很多。”
“再有,就是他指点不懂商道的客户,如何靠钱生钱!”
……
“你的意思是说,”崔旭之终于听明白了。他伸手紧紧地握住老管家:“这裹城的真正主人,其实挖了大银窑,替全城的人储藏银子。”
老管家连忙直点头:“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崔旭之不由得松开老管家的手,坐了下来。突然,他大笑起来了,在说:“她可是真喜欢银子啊!就是不知道,她每天面对那么多的银子,能否睡个安稳觉!”
“可是,主子,”老管家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自己打探来的消息全部告诉崔旭之。“老奴听说凡是在裹城定居下来的商贾,几乎全部都把大额银两寄存在那钱铺。”
“而那些商贾一旦离开裹城,需要使用大宗的钱银时,那钱铺便会跟他们签订协议,由钱铺来运送那大宗的钱银。如若那钱银半路被盗匪劫走,则由钱铺全额赔偿。”
“听说许多跟那钱铺签有协议的商贾,几乎就再也没有遇到过半路有人劫走钱银的事了。主子,你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蹊跷?难道运送那么多次的银子,那钱铺就没有赔过?”
“当然就没有赔过!”崔旭之坐下来,静静思索了一下。“我崔家也曾这样运送过银子。只要钱铺在客商前往的目的地,有其开的分店,根本无须银子,只需要发一封信函就行了。”
“可是,我在其他的地方从没有听说过有钱铺这样的铺子啊!”老管家依旧不太明白。“这肯定又是裹城独创的铺子。”
崔旭之摇了摇头。不过,他还是费些口舌跟家里的这个老忠仆解释一下:“有钱的铺子不一定是钱铺,只要能赚钱,任何铺子就会成为钱铺。”
老管家还是听不明白,但他也不愿意往下想了,毕竟这深奥的东西只要主子想明白就行了,他这做下人想不明白就不明白呗,到时多跑跑腿,多问问话,指不定就突然明白了。
如果夏裹知道这老管家的想法,肯定会大声批判:这是典型的精神胜利法,阿Q的前世今生,得批评,得教育。不然,这样的人一多,社会就没有活力了。
话毕,老管家下去了,崔旭之便静静地品起茶来。
茶炉里的红炭,催着淡淡的茶烟升腾,袅袅青烟随风舞蹈这;花瓶中寓意诚挚的插花,和洁净优美的茶具,凝结成诗意的空间;茶香则把人的思绪引向空灵和悠远。
若在屋外品茶,清风拂过松枝竹梢,泉溪水流在乱石上跳跃;竹杓的舀水声,瓦釜中水的鸣唱,空气中弥漫着的茶香或檀香的气息……
就这样,把眼、耳、口、鼻的观感集中在一起,在浮躁中盛盈出一方净土,建构起一片禅意的空间。
于是,从一片小小的茶叶中,品出山川风景与大自然的精神,清除烦恼忧虑,心灵复归宁静。
“我不是前世的我,”终于,崔旭之有所顿悟了。“她亦不是前世的她,一切都皆在变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