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这是张至曾自小就诵读的悯农之诗。但真正到品尝其中的滋味,他还是在这次轧麦苗中亲身感受了。
轧麦苗,就是这儿为了将土轧实,免得使麦苗的根须被寒风吹干冻伤,确保来年的丰收。
每十个劳动力为一组,每个人肩头负一条粗麻绳做成的套,合力拉着一个四百斤重的大麻石碌碡,在高低不平的麦地上吱扭吱扭地一路轧过。
北风呼啸着,张至曾走在乡民们中间,走慢了碌碡会轧脚,走快了又拉不动。风吹得他的脸干痛干痛,鼻子酸溜溜地流着鼻涕,令他好想坐下来大哭一场。
但是,他若一停下来,碌碡就会把人轧扁。好不容易熬到收工回家,他一进家门,就趴到炕上不起来了。听说这个转麦苗还是小宗姬首创,想来他今日所受辛苦,小宗姬也承受过。
这样,他也就不敢再有所埋怨。想想自己身为男儿,再想想小宗姬还是未及笄的女孩儿,他便决定明日继续轧麦苗。
也就在这时,有人给他送来了一封小宗姬的信函。
在信里,夏裹说明了夏坚治理漠城的艰难,说无论如何得帮他一下。如今,漠城要举办一场冰雕节,裹城这次不仅要出钱,还要出人出物。
在信里,夏裹强调要出动所有的马车到更远的地方去进行宣传,让更多的人知道这冰雕节,同时也来参加这冰雕节。
尽管夏裹在信里写得内容很多,用词也很简洁,但张曾中还是从中看出了厉害关系。这样,他在炕上无论如何也躺不住了,连忙穿衣下炕,招人来筹划此事。
冰象征着水的品骨,时人称冰为“脂膏”,多指美妇人的容颜,谓之“冰清玉润”。诗圣曾唱过:“冰雪净聪明,雷霆走精锐。”可见,冰是紧缺的物质。
张至曾也渴望着借漠城之事被认真地冻一冻,在冰天雪地里摸爬滚打一番。
不知过了多久,小宗姬又来信了。她说冰雕节已经筹备完成,叫他带领着身边这些诗文大家一同前往漠城。
于是,裹城的所有马车被官衙包下,免费带人前往漠城的冰雕节去游览。
张至曾和他的亲朋好友,以及一些老农则成了最早乘坐马车去漠城的一批游客。到达漠城时,还是黑朦朦的凌晨,却分明看见一幅白光闪烁的冰莹图画。
雪色明净,天空高爽,空气香冽纯明,吸一口清凉有劲道,肺腑立即洁净通爽,精神为之一振。有一老农不觉脱口而出:好地方,的确来劲儿!
到客栈放下行李,匆匆吃了点早饭,人们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地儿了,投身于这北国冰雪的大怀抱之中。
江风猎猎,吹彻周身,雪干而脆,细如珠粉般的在脚下飞旋浮动。此时,天空晴朗,充满阳光,清澈而凛冽。
雪的特点就是广被大地,覆盖一切,大公无私,没有差别,万里雪皑皑,浩浩复浩浩。
冰雕、雪雕是一种震撼人心的艺术。
它的魅力,在于透过华丽、精美的表象,展示出人类对美好生活的追求,表现出人们改造世界的拼搏和抗争精神,托衬出人类与自然的和谐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