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日正当中。
城中最大的客栈已是高棚满座,满场走动的店小二忙着应付一桌又一桌的客人,几乎难以喘口气。不过,到了客栈二楼,情况就有些不同了。
有别于楼下的吵杂混乱,这专开放给有钱爷儿用餐的二楼,光说气氛就显得幽静许多。
当然,要上来服侍坐得起二楼雅座的客人,店小二们的动作也是特别小心翼翼,就深怕怠慢了得罪不起的贵客。
幸好中午,二楼只有几桌客人,小二们都能从容伺候。
有别于其他几桌穿金戴银的富贵人家颐指气使得令人暗自咒骂,靠里侧这一桌的客人不仅客气有礼,而且男人英俊,小女孩儿灵俏,让人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这令其他人不由得投去注目视线的一桌,坐着的是两个男子和一个女孩儿。当中,有一位是身穿白衫大裘,走路有些不稳当的少年,长得令人不得不留连忘返,疑是仙人下凡尘。
而另一位年纪稍长,也英俊潇洒得足令所有姑娘们脸红心跳的男子,便一直无微不至地呵护着少年和那女孩儿。
小女孩儿也长得非常好,尤其那灵活灵动的眼睛,在标明着她蓬勃的朝气。
“阿旭哥,”小夏裹觉得一楼很好,可崔旭之偏要上二楼。瞧瞧二楼这么少的人,想来费用肯定比一楼要贵得多。“我身上的银子真的不多。”
周畅听到这话,也不无忧虑。毕竟管银子的是那小夏裹啊!
“放心,”崔旭之一笑,抚抚她头上的两个小丫。他觉得有空的话,还可以把这两个小丫梳成三个。“不会花你一文钱的。”
小夏裹不由得把崔旭之上下打量一番。她可是曾把他从里里外外地掏个干净,却没有发现半两银子。
崔旭之拿起扇子点下她的额头,在说:“看什么呢?我身上有没有银子,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小夏裹不吭声,开始恶狠狠地吃着东西,心里准备着崔旭之要是拿不出银子来,她得咬牙把银子拿出来。
“你长大后,是要做大家族宗妇的,”崔旭之便夹着一些菜放进小夏裹的碗里。“如此看重钱财,不好!很容易造成处事不公的。”
心疼着银子的小夏裹,懒得理睬他,是在快速地吃着食物。这客栈大,请的厨子相当不错。再说了,既然点了这么多的菜,不吃就浪费了。
崔旭之吃得相当缓慢。待吃完后,他便拿起笔在那空白的扇子上画了一幅画,然后题了几个字,便交给周畅,跟他耳语几声。
周畅便恭敬地拿着扇子出去了。
小夏裹不由得睁大眼睛,望着崔旭之:这家伙不会是大画家吧?随手画了一面扇子,就能拿出去换银两?
过了一会儿,周畅果然捧着红封的银两回来了。这下,小夏裹不由得站了起来。
“我阿父的画在大夏还有些名头,”崔旭之淡淡地说。“与礼王的画并称为双绝。我不过是模仿他的画,换点钱用。”
小夏裹低下头,不再多言语。其实,她内心在泪流满面:没想到,阿父的画那么值钱。当初,他画得那么多的废画,我就应该收存起来,而不至于扔到厨房当柴火用。
“回到崔城后,”崔旭之见到小夏裹那副老实的样子,感觉很舒服,便挨着她坐得近近的。“你在字画上得下点苦功,以弥补你在琴艺上面的欠缺!”
这话小夏裹还是认理的。所以,她点了点头。不过,她更想对崔旭之说:到了崔城,能放我回家吗?
周畅还带回了一个消息,说是今日恰好是该城的百花节,城中最大的那条街上,非常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