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不算,不算!你明明说要让我这一盘棋,怎么可以耍赖?”
布置幽雅的院内,摆放着一张玉石雕刻的石桌,一位粉妆玉琢、犹透稚气的小女孩儿,和一名中年斯文的青衣男子下完棋后,正不服气地大叫着。
使得原本悠闲地坐在一旁品尝香茗的俊逸少年,只得抬起眸来,面对着那正皱着脸蛋的小女孩儿。
“主子,你来评评理!一开始,就明明说好了他要让我一盘的,三盘棋我们各赢一盘,那么,这一盘棋是不是该算我赢?!”
那一副理直气壮、非赢不可的模样,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啼笑皆非地看着她——小夏裹!
“我已经让你一盘棋了,你可没有说要我再让你第二盘!”中年男子气定神闲、全然不理会。
小夏裹嘟着嘴,白了他一眼,在娇嗔着:“第一盘棋,我的凭自己能力赢的,可不是你让我才赢的!但经你如此一说,就明明是在贬损我的智慧!”
她转头向那少年求救:“主子,你看看寥先生!明明输给我了还不承认,脸皮也是够厚了!”
崔旭之微微一笑,端起另一杯茶凑到她嘴边。
“下这么久的棋,渴了吧?先喝口茶,嗯?”
对于他的细心,小夏裹初始还真有些不习惯。毕竟她已经远离了小宗姬的身份,成了一个侍候人的小侍女。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成自然,不再拒绝。
小夏裹还想继续争辩,但还是先喝下一口茶——嗯,先补充一下水分也不错!
“就这么想赢他吗?”崔旭之不大清楚小夏裹又打了什么主意。
在琴棋书画中,除了琴垫得不能再低了,其他三样小夏裹都是拿得出手的。书画他倒是愿意亲自教习。但对于棋艺,他就有些不乐意。
因为教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下棋,他感觉劳力又费神。所以,他便派幕僚中最有耐性的寥祖理来教授小夏裹棋艺。
“当然了,我们可是有赌注的!我赢了,他要听我的话;他赢了,我就再也不能偷溜,得乖溜溜地解棋局!”
说实话,解棋局比下棋还要枯燥无味,小夏裹受够了。对此,她还瞪了廖祖理一眼。
而廖祖理依旧是那一脸不关痛痒的样子。
崔旭之芫尔一笑:“难怪你如此紧张,原来是赌这个!”
“我赢了,对不对?!”小夏裹只关心这个。
崔旭之摇摇头,露齿一笑。“我判你们平分秋色,平手!”
小夏裹马上抗议:“不要!不公平!怎么能叫平手呢?明明就是我赢了。”
“怎么不公平呢?刚才,廖祖理不是已先让你一盘了吗?第三盘棋既是和局,这不是平手,又是什么?!”
崔旭之气定神闲地呷下一口茶,炯然的目光里透露出有趣的神情。
小夏裹睁圆了大眼睛,气呼呼地说:“连主子也这么小看我,认为我赢不了吗?!”
于是,她转头面向廖祖理,直接向他挑战:“来!我们再下一盘。这一盘,我一定要赢你!”
廖祖理笑了:“小裹儿,以你这样的年纪能将棋下到这般境界,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下棋耗神,今日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他可不敢说出为了要不着痕迹地让她赢,他装得有多辛苦。连自家的孩儿,他都没有如此费神操心过。
下完棋,崔旭之便带着小夏裹和廖祖理来到正房,聆听庶务。
崔旭之和几位管事,再加上几个幕僚,坐在一起讨论起公事来。廖祖理也参入其中。小夏裹则乖巧地坐在主子身边,听着他们的讨论。她的手边,还有特地为她准备的甜点,防止她坐不住。
起先,小夏裹还能安静地坐在一旁。但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她开始偷偷打呵欠了。这些冗长而严肃的内容,她听得懂,但不想费脑筋去理解。要是在阿父身边,她早就跑了。
磕睡虫又来报道了。小夏裹实在后悔当标准的跟屁虫。外面天气多好,能跑出去玩玩多好!就是爬爬狗洞,她也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