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他的防线在奔溃，蒋煜又开口，“你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现在还有回头路可以走。”
“回头路？”
季北川抬起头，怔怔望向对面。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早就布满了红点，只要再有过激的行为，就是子弹穿堂的下场。
他是绝望的，却还怀着最后一丝希望。
季北川低下头，寻找着最后的，属于他的希望，“星儿，你想跟我走吗？”
“你明知道答案。”
她的回答，甚至没有半秒的犹豫。
像是多耽误一秒，都是对蒋煜的一种背叛。
可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背叛的滋味呢？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背叛是什么滋味的。
是苦的，是酸的，是一个刺永远插在自己的心里。
只要辗转的时候，就会痛的彻夜难眠。
“那你希望我死吗？”
盛星回再听见他问题的时候，反而没有那么直接了。
她犹豫了很久，只是望着他，眉头紧皱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季北川轻轻一笑，像极了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不知道她就是盛星回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是温润如玉的公子，是无所欲望的少年。
他是一阵风，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不像现在，他像是一片泥泞之地，会将过往的人都拉入泥潭之中，陷入困境。
“如果我死了，你会原谅我了吗？”
他的表情在笑，可几不可闻的声音里，是带着哽咽的。
盛星回看着他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是恨，恨他，更恨自己。
可如今到了这个时候，在面对着他这些问题的时候，她又无法直面了。
盛星回很清楚，即便换走掉他，自己失去的一切也都不会再回来了。
“如果我死了，我们之间的恩怨能一笔勾销吗？”
“能回到那时你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吗？你我是好友，是同伴，是一辈子彼此最珍视的人。”
季北川像是在提问，又仿佛不期待答案。
看着盛星回微微张开嘴，他却吓得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
摇摇头，苦笑一声，“算了，还是别告诉我答案了。”
“我想，按照我对你的了解，答案已经很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他弯着腰，轻轻地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是臣，僭越了。”
而后，他的唇印在了她的脸颊上。
不等盛星回有一丝的反应，他再次直起身子，举起了手里的凶器。
季北川凶狠的抬起手，眼看着就要往她的脖子上刺。
“不要……”
和子弹一起落地。
盛星回听见一声轰鸣，从她的耳边呼啸而过。
紧接着，把握着她的那双手力量消失了，她感觉背后的人在逐渐远离她。
她往后看，只看到那白色的衣服上，有几个窟窿眼。
眨眼间，这几个窟窿眼里开始不断渗血。
“不要啊。”
盛星回两只手拉着他，却依然阻挡不了他循循坠落的痕迹。
扑通一声，季北川无力地，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