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个人之间曾经最亲密的动作了。
她过生辰，他为她煮面，吃过面后，摸摸她的头。示意来年从头顺遂。
可是，盛星回一下子就挪开了身子，往旁边倾斜。
季北川的手悬在空中，是尴尬也是悲凉。
他将手默默收回来时，感叹道：“原来一切，真的都不一样了。”
“我以为换了一个地方，你能将从前那些渐渐淡忘了。”
盛星回冷笑一声，“或许你会想要忘记，可那边境上燃起的黑烟，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怯懦着偏头看了她一眼。
只要一看到她目光中的恨意，他的心何尝不是像被刀狠狠地划过。
可这些痛苦，跟失去她相比，又有什么重要的。
“季北川，我如今没有手刃你，那是我不想跟你这种人同归于尽，纠缠到黄泉路上。”
她偏过头，不再看他。
而是将他送来的长寿面直接推开，拿来了旁边已经温了的酒。
良久后，季北川皱眉看着她喝酒时熟练的动作。
忍不住斥责一句，“从前的你，什么时候会借酒消愁的？”
“你是因为蒋煜，才来这种地方的？”
他说着，环视了一圈周围，眼底写满了鄙夷。
可他旁边的人丝毫不在意，甚至不愿意回答他这些问题。
“星儿，就算你不愿意跟我一起，也请你不要跟他在一起，好不好？”
季北川的语气里，充满了试探，“你从蒋家出来，我手里的一切我全都给你。甚至我还能帮你争取更多。”
“你还做从前的星儿，还做掌控一切的人。不要再为一个男人深夜里买醉了，可好？”
盛星回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然后循循回头，看着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看了半晌，她才轻轻勾唇一笑，“可能刚到这里的时候，你说的这些条件，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可是现在，我竟然觉得这些东西在我眼里，还不如一杯酒重要。”
顿了顿，她似是感叹，似是回忆地说道：“或许曾经的我，活得一点也不快乐。”
“那你现在就快乐吗？因为一个男人伤心，来这里喝酒，这就是快乐？”
她不答反问，“季北川，这些年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有真正一刻的开心吗？”
这问题，像是一场冰刀雨，狠戾地落在了季北川的心头。
他一时间愣住了。
盛星回摇摇头，更正道：“应该这么说，你活了这么多年，有真正是放肆的笑出来过一次吗？”
“从前你在我身边，善良温柔都是伪装出来的。现在你一心想要得到我，不惜用尽手段。”
“你真的，开心过吗？”
季北川本想要毫无顾忌地回答她，只要跟她在一起的日子，就是开心。
可是当他细细思考时，他却无法回答了。
“开心，是不会掺杂那么多复杂情绪的。可是你，永远也不懂。”
盛星回说完，就从位置上起身要离开。
她的脚步有些踉跄，不过好在这酒不上头。
还没有走到门口时，她听见季北川的质疑，“蒋煜他懂吗？他难道就是一个纯粹的人了？”
“嗯，他在我心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