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年前最后一次招生。
下午的时候,镇政府领导办公室的人过来走访,了解关于汤镇聋哑学校现存的困境,还送来一万块钱,以资鼓励。
这些钱虽然不算多,但却是镇政府能拿出的最大一笔款项了,也是领导们的心意。
对此,周希茹十分感激领导们的关照。
傍晚,周希茹把招生资料都放回办公室,给门上了锁以后,才离开聋哑学校,在张山的引路下,来到王冬雪家。
王冬雪家在王杖子,那个村落距离汤镇徒步走有四五十分钟的脚程。
等周希茹和张山到了王冬雪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周希茹一敲大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狗吠声。
张山比她高了一头多,站在院墙外,踮着脚朝里张望了两眼,才跟周希茹说,“茹茹姐,王冬雪家里好像没人,灯都没开。”
周希茹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应,她敲响了王冬雪邻居家的大门。
王冬雪家的邻居是一位寡居的老大娘,儿子儿媳去外地打工两年多没回来了。
平时门外有个什么动静,成天大门紧闭,平时外面有什么动静,她也特别在意。
这不,王大娘一听到王冬雪家里的狗叫声,就跑到门口听墙根儿,听了有一会儿,听到自家大门被敲醒了,她顿时跑回了屋里。
张山个子高,站在院墙外就看到了大娘往屋里跑的背影。
“茹茹姐,这家里大娘可能有点毛病,问另外一家吧。”
俩人往外走了四五米,一个绿色铁皮大门打开了,主家走了出来。
看到周希茹和张山后,很热情地走到周希茹面前问道,“你就是周希茹吧?”
“我今天路过聋哑学校的时候看到你了,你来这边有啥事儿?”
“哦对了,我闺女前天也在学校门口报名了,她现在家里看电视,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
周希茹还没说话,张山就抢着问,“大爷,你知道王冬雪家里人去哪儿了么?大晚上的怎么都没在家呢?”
大爷瞪了张山一眼,他对这小子可没什么好印象,“我哪儿知道,别问我。”
周希茹赶紧走上前,客客气气地说道,“大爷,我就不去您家打扰了,回头您闺女直接来学校上课就好。”
“我是王冬雪的朋友,她最近一直没去找我,我心里有些惦记就过来看看,您知道她去哪儿了么?”
提到王冬雪,那大爷连连叹气。
“哎,去相亲了。”
周希茹一脸惊讶,“去相亲了?她才多大怎么就去相亲了?”
张山也厚脸皮地跟着说,“而且王冬雪还说要跟茹姐去聋哑学校学习的。”
大爷因为张山不信他说的话,瞪了瞪眼睛,“你不信你自己去看啊,小营子村有个光棍叫宋富春,最近突然发财了,要找个年轻的媳妇,挑来挑去的看上王冬雪了。”
周希茹着急了,“老光棍?那多大?王冬雪才13还没到啊,王家怎么就这么早让她去跟人相亲,这个年纪还是个孩子。”
大爷见周希茹是真挺为王冬雪着急的,掏出一根烟抽上了,这才皱着眉头说,“可不是,王冬雪跟我闺女是同岁,我闺女……”他回头看了一眼家的方向,眼里都是慈爱之色,“我闺女还想读书以后做了什么工作呢,她家的……哎,没法说。”
“是啊,同样都是聋哑孩子,人生却天差之别。”周希茹叹了一声。
这位王大爷家的女儿还过着跟父母撒娇的日子,听说才刚会洗衣服做饭,而王冬雪却在六七岁时就已经学会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