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没有想到,他们只不过是嘲讽残疾人几句,周希茹就这么生气。
周希茹见大家还在看着她,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声音太大了。
但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错,面对那些乱嚼舌根,贬低残疾人的大爷大娘们,更不想要道歉。
她强硬的态度,令在场的大部分人动容。
尤其是那些聋哑孩子的家长们。
他们早就混在了人群中。一开始没有说话,直到周希茹发表过自己的言论之后,大家纷纷上前。
有位年轻的母亲激动得热泪盈眶,伸出粗糙的手,握住了周希茹,哽咽道,“周老师,我闺女四岁了,本来是会说话的,去年发高烧,我让村里的赤脚大夫给打了一针以后,孩子就不会说话了,呜呜呜,我这心里苦啊,我总觉得是我耽误了我闺女,我恨不得去死,听到你这么说,那我闺女未来的路,还有大盼头是不是?”
周希茹看着这位年轻的母亲,回握住她的双手,对上她焦虑的双眼,安慰到,“是,只要您对孩子有信心,咱聋哑儿童的未来也是有无限可能的。”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绢递给这位哭泣的母亲,柔声说道,“四岁这个年龄好啊,越早发现越早训练,对以后的学习和接受新鲜事物都有优势,您不要太消极,就平常心对待孩子就行,她有没有跟你表达过以后想要成为一名什么样的人?”
那位母亲抹掉眼泪,想了想才说,“我闺女还不会是手语,也表达不出什么,就是每次想要说话想要东西的时候特别急,一直哭,周老师,您收聋哑儿童没有什么门槛吧,我闺女您能不能亲自教教?”
周希茹点点头,“您下午把孩子带过来,我们下周准备发课表开课了。”
一听周希茹这么说。
其他家长争先恐后地往前挤。
“周老师,我儿子八岁了,会普通的手语,嘴巴里好像能说话,偶尔会蹦出一句妈妈,您能不能教教他开口啊?”
“周老师,我家的闺女天生聋哑,已经六岁了,生活已经能自理了,还会给我帮忙干家务,我心里绝对对不起她,去跑过好几个学校,都不收她这样的孩子,您这里……能收她吧,她虽然不会说话,可也是我心里的宝贝,她一定会好好表现,不必任何人差的。”
“周老师,我家孩子12了,好像也到了叛逆期,就天天不听大人管,我家里一说点啥,她就比划着心烦,扔东西,摔门,这种情况,我要是交到您这里,您能不能治治她的臭脾气?”
“哎,我侄女才14岁,是个聋哑,已经被她妈订给村里的老光棍了,你要是去年就在这里开学校好了,也许她还能摆脱她妈,来上个学,现在啊,难了,难了。”
说话的人太多,完全压过了之前那帮大爷大娘的音量。
那几位大爷大娘就像是见不得人好似的,在人群里抽烟,呛得大家咳嗽起来,还骂骂咧咧的。
“喝,就一个破残疾人学校,挤破脑袋有人进,我看这帮家长也是拎不清的。”
“就听说周希茹救了个婴儿就觉得她是好人了?她要真是好人,那就想办法给家乡捐款啊,修路,造福大家。”
“反正我是觉得这孩子就是博名声,她哥哥是聋哑人,就要弄个聋哑学校?这些哑巴学了知识又能怎么样呢,到社会上也要遭受毒打的,我要是去买东西干嘛的,碰到哑巴我都懒得搭理。”
“咱们镇上的小偷,百分之九十都是小哑巴们,我跟你说,这人是不是哑巴,你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
周希茹真是有些无语,她踮着脚,在人群中高高伸手往下压了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