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被周希茹的话问愣住了。
她眯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周希茹一圈儿后，才朝大伙招手，“大伙看看啊，看看，这是当闺女问的话么，有钱还是要闺女，我累死累活的养一个闺女，供她读书让她飞出那个穷山沟，她现在问我这种问题。”
有刚过来看热闹的人，看到聋哑学校门口三个年轻人与一个老年人相对。在他们眼中，甭管王梅喊声多大，她都是弱者。
有人开始说公道话了。
“当子女的赡养老人是义务，小姑娘，以为自己赚了钱就硬气了，不想管父母了？”
“这种是不孝的行为是为人所不齿的。”
“我其实关注你挺长时间了，天天带着人来这个废旧的学校晃**，还都是半大的小子，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廉耻呢。”
“行了，跟你.妈道个歉就走吧。”
听到后来的这几位大爷大娘为自己发声，王梅挺起了腰板儿，一脸神色不定的看着周希茹，“听到了吧，你要是不给你爸我们俩钱，不给我们养老，你就是不孝顺，你问这种屁问题根本就不成立。”
“这些年你哥哥赚的钱好多都给了你……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嫁给郝国壮，拿到那三万块钱，我，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王梅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走过来一把拉住了周希茹的胳膊往外扯，“郝国壮一大早就来咱们家了，虽然他腿脚不利索，但总归是有钱啊，会对你好的，而且你是大学毕业生，郝国壮家里人都会高看你一眼的。”
周希茹随着王梅走了几步，见她妈真是铁了心的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她停下了脚步，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咬着下唇，继续问道，“妈，你到底要钱还是要闺女？”
王梅冷笑了一声，“这个选择题不成立，我为什么要选呢？”
“希茹，你别跟我闹了，你是我生出来的，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么，胳膊拧不过大腿的，与其早晚得跟郝国壮过日子，不如就现在表现的好一点，直接过去，郝国壮家里会对你好的。”
周希茹心里的悲痛，眼中的失望和绝望无一不显露出她此刻冰山一角般的心情。
她眼里的光慢慢的暗了下去，像是盼着日出的人看到了突然漆黑的天际而产生的绝望。
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她勾了勾唇，却不是笑的。
“妈，我刚刚的问题，您可能没有听清楚，我再问您一遍。”
王梅烦躁的摆摆手，“不用了，钱肯定得有的，你是我闺女是不可能更改的事实，你可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妈。”
王梅已经拿起棍子打了过来。
周希茹躲了一下，被砸到了腰际，疼的她额头上顿时冒了一层冷汗。
可她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如果我被逼到郝国壮家里，我活不了多久的，妈，您确定为了钱要你闺女的命？”
周围的人听到周希茹这么说，一个两个面面相觑，谁也没先到她能说出这种话。
可周希茹不等大家笑话她的话，还在继续说道，“裴清卓是我喜欢的人，我们在金阳是同事我就很仰慕他，现在他肯在这里陪我一起创办学校，帮助那些残障儿童，这是我的运气，也是汤镇聋孩子们的希望，您要是把我抓回去逼着我嫁给郝国壮，我就跟您断绝关系。”
王梅突然拔高了音儿，阴着一张脸问，“你要跟我断绝关系？”
她指了指裴清卓的方向，怒声质问周希茹，“就为了这么一个骗子？他是个什么狗东西，你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要了。”
这种偷换概念的行为，令周希茹的内心有种无力感。
她不想再跟她妈纠缠，喊着裴清卓和小浩就往学校里面走。
在她妈王梅还深陷于愤怒中，进了学下关上了大门。
王梅拔腿就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