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华清放下手中的杯子,取过付弄弦留下的玉佩,质地算不上好,却是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这么快不起眼的玉佩代表着的到底是什么。
这是属于北叶最高贵的女人的东西。
如今的皇帝已然是油尽灯枯的时候,后宫一早便已经空虚,皇后之位空缺已久,这块玉佩自然是流落到了储君的手中。如今,只等着耗到了驾崩,付弄弦这个储君顺理成章的即位,而付弄弦的正室自然也就成了北叶最高贵的女人。
庄华清将玉佩丢到了梳张台的锦盒之中,摸着冰凉的杯盏,而后又是浅浅的饮了一口。
最终却还是一声叹息。
有些事情,分明知道不过痴心妄想,分明知道付出再多得到的终归不是自己想要的,却还是死性不改的执着不放弃。
柳青芜于付弄弦而言是执念,付弄弦于庄华清而言,又何尝不是执念?
皇帝寿辰,莺歌燕舞自然是少不了的,说是与群臣同乐,说白了也不过是一起吃吃饭喝喝酒热闹热闹罢了。
歌舞升平时候,周围百官皇亲国戚说些中听的好话,送上寿礼自然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往年,虽然不见得如同今年这般大手笔,但是皇子送上的寿礼却是从来不曾少过的,此中的勾心斗角攀比自然是愈演愈烈的情景。试问,哪个不是竭尽全力,绞尽了脑汁,也不过是为了讨皇帝一个欢心罢了。
八皇子箫永炎送上的是一株传闻之中,出门打猎无意间得来的一株千年人参,既是标码千年,这价值自然是低不到什么地方去的。
心里面约莫是明白的,哪里能这般赶巧的就遇上了这等金贵非常的东西的,但是倒是箫永炎这面头上说的好,皇帝听着也高兴心里面更高兴,自然是欢欢喜喜的收下。
轮到箫陌黎送上礼物时候,皇帝却是黑了一张脸,便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心中咯噔了一下。
皇帝素来讲究节俭,这一金碧辉煌的如意,却怎么也不见得应了这几个字的。
虽然皇帝嘴上并未说什么,但是那脸色是任何人都瞧得出来的。
箫陌黎瞪了一眼自作主张的换掉了寿礼的楼戈月,赶忙上前道:“这如意原本不是要送上的寿礼,只因儿臣原本准备好的还未来得及做好,又不好因为儿臣扰了大伙儿的兴致……”箫陌黎话说的委婉,在场的人大多心里面明白,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哦?”皇帝自然也知道,却是想着,箫陌黎怎么也是太子,不好太过难看。
“东西还在路上,还望父皇稍等。”箫陌黎也不同还坐在座位上的楼戈月打招呼,那神色显然是急匆匆的模样。
贵妃娘娘瞪了一眼还傻愣愣的坐在哪里的楼戈月,知子莫若母,贵妃自然也明白,这如意多半是这不省事的楼戈月整出来的幺蛾子,心下便是越发的不喜欢。
箫陌黎再回来的手,手上亲自端了白玉壶和白玉杯,见着的人也大多是看笑话的模样。这是不知道从是地方随便弄来了水酒,充当寿礼的吧,也当着的狗急跳墙了。
箫陌黎却是一脸的镇定,将酒壶同杯子摆在皇帝的面前,而后亲自道出了壶里面的东西。
众人不曾想到的里面装着的竟不是水酒,而是紫色的**,带到倒入白玉杯中,白玉衬着这紫色的**也是越发的晶莹剔透,不见一点儿杂质。
“这葡萄酒,当真的清澄啊。”皇帝看着杯盏之中的东西,断然说道,却也只是赞美了一句,并未多做高兴的模样。
箫陌黎将酒壶放下,笑道:“原本青芜给予儿臣看的时候儿臣也当它是葡萄酒,却尝过知道才知道,此中另有奥妙的。”
箫陌黎笑的自信,原本在边上担心受怕的贵妃娘娘自然也就放下心来,自己的儿子什么本事她多少还是知道的,竟然是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必然是有了应对之策的。
江怜南奇怪的看着那杯中的东西,一时之间也寻不到思路,轻声低声问着坐在自己边上的柳青霖:“这太子爷打着小妹的名号,是要做什么?”
柳青霖也是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到底是何等情况,扯过头看着坐在远处的父亲,却见着他一点儿也没有多余的神色,想着约莫是没什么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