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戈月院中仿佛一点儿也没得到璃素滑胎消息似得,仍旧是该有的模样,平静着,偶尔有忙碌的丫鬟走动。柳青芜到的时候,楼戈月正在自己的屋中看书,显然是十分清闲的模样。
柳青芜进来,瞧见的便是楼戈月侧卧着身子,手中捧着书卷翻阅着。柳青芜倒也不着急叫她,只等着她准备什么时候搭理自己,便如同耗着了一般。
终归是楼戈月耐不住性子,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抿过茶水方才说道:“太子妃果真是稀客的,进了太子府这么些日子,却也从来不曾见到太子妃往我院子里面来一趟。如今倒好,璃素姐姐方才小产,太子妃便来了,这可是要叫府上的人说闲话的吧。”
往日没什么事请的时候不来,如今除了事情了却过来了,可不就是告诉别人这事儿是她楼戈月干的吗?
“身正不怕影子歪,姐姐这话难道不曾听过?”柳青芜叫景秀推着自己到了正座,也不往上坐,正视了楼戈月笑问,“妹妹今日来不过是想同姐姐说一声,到底都是太子爷府上的,如今璃素姐姐院里出了如此大事儿,姐姐却不闻不问,说出去只怕是要叫外人看笑话的。”
柳青芜瞧着楼戈月的面色,浅笑安然。
楼戈月脸色却不见得好看,颇为狰狞的模样:“她璃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青楼出声的妓女罢了,凭什么同我平起平坐?不过是小产,便想着叫我去看她,却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楼戈月这话说的刻薄,调子也是泼妇的模样,一点儿大家闺秀名门贵妇的模样都没有的。柳青芜听过不自觉的皱了眉头,这骂的未免是太过难听了些。
“这话,姐姐当着我的面儿骂骂也就罢了,若是叫太子、叫外人听去了,只怕……”柳青芜斜眉瞧了楼戈月一样,“姐姐便不必在太子府上待下去了,终归太子府是养不得泼妇的。”柳青芜说话说的婉转,却到底是抵入人心的,难免叫人听着心底发慌。
听着柳青芜的话,楼戈月的神色不禁暗了暗,虽然心中有气却也不得发作,只能是瞪大了双眼看着柳青芜的。
末了,福了福身,不甘不愿的答道:“妹妹到是说着了,姐姐心中记下了。”
“今日妹妹过来,也不全是为了璃素姐姐的事情,过两日该是皇上寿辰。如今妹妹到底行动不便,进了宫只怕是要惊扰了圣驾;璃素姐姐也是方才小产,尚且虚弱不易出门,想来也是姐姐可以去了。所以妹妹特地请来了都城之中顶好的裁缝,给姐姐量身做身衣裳。虽说姐姐的衣裳也都是名贵的,只是进宫到底事关重大,还是庄重一些的好。”
楼戈月将信将疑的叫裁缝量了身子,在见到柳青芜带着裁缝离开,也并未多说什么之后倒也不曾多疑,大约真的不过是过来量衣的。
“不是每月逢五便会有城西点心铺子的点心送来吗?今儿个可都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怎么还不见送来?”柳青芜有些馋嘴,方才想起今天份额的点心还没送过来呢,歪头询问着坐在一旁看书的箫陌黎。
这会儿两人正在芜桑阁的暖阁内闲坐,暖阁冬暖夏凉,如今是入夏的时候,自然是呆在这儿正好的。暖阁内也没有其他伺候的人在,唯有两人各自看书,偶尔闲话,倒也算是自得其乐的安逸非常。
这会儿距离璃素滑胎已然过去了大半个月了,六月中旬的天气到底是热的厉害,柳青芜着着轻,衫斜靠着贵妃榻坐着,摇着团扇给自己扇风倒也是凉爽非常。悠然自得的模样,歪着头勾着唇,那小模样十足的得瑟。
“这是离了点心便过不下去了?”箫陌黎放下了手中的书册,玩笑的看着似乎有些懊恼的人。
瞧了瞧时辰,不大确定的说道:“约莫是今儿个铺子那边忙,这会儿抽不出来时间送,回头我叫辛安去瞧瞧。”笑着答话,而后将一碗绿豆汤递了过去,“嘴馋便喝点儿绿豆汤,清凉解渴好得很的。”
“罢了,约莫是忙的忘了。”柳青芜有些不大高兴,倒也不是说离不得了,只是嘴馋的想吃罢了,却也不是没有了活不下去的。绿豆汤实在是夏日必备,再取来冰块冰镇一下,倒也是清凉解渴好喝的很。
箫陌黎见着柳青芜在贵妃榻上睡熟了,取过的凉被给她小心盖上。瞧着贵妃榻上睡熟的人,安静平和的模样,纤长的睫毛也不知道是因为梦见了什么,轻微的颤动着。轻笑着,附身亲吻了她的眉眼,方才小心翼翼的离开了暖阁,生怕自己的动静惊动了睡着了的人。
点心是一早就送来的,只是寻来的大夫查过说是又不干净的东西,故而便给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