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芸兮神色有些恍惚的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坐在对面,听得入了神的凤暮斜,而后微笑着勾了勾嘴角,柔声询问道:“常夫人,是否还想要继续听下去?说起来,之后似乎也没有常兴公子什么事情了的。”
凤暮斜是有些听得迷进去了的,这会儿突然之间打断了,有些恍惚的看着何芸兮,而后焕然大悟。
这般的目光,才听了一半,自然是不能够如此就此罢休的,便是连忙说道:“何姑娘若是没什么事情,暮斜倒是愿意继续听下去的。”
何芸兮微笑着点了点头,倒也没有什么不快的。
已经是过去了的事情,那些恩怨纠葛如今算起来,也应该叫做是放下了才对,不然她也不会回来这里。
如今既然是有人愿意听,她也是愿意说的,难得能够遇见一个说得上话的人。
何芸兮在临安开了家刺绣的铺子,卖些小东西,一开始生意自然是一般的,毕竟是初来乍到。
但是,俗话说的酒香不怕巷子深的事情,何芸兮那针法在哪里了,理所当然是有贵客上门的,
只是让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最先上门的人竟然是那位丞相夫人。
便是当年对何家母女赶尽杀绝的那位丞相夫人。
何芸兮如今是十六岁,早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模样,这位丞相夫人自然是不可能认识她的,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
“我这身袍子是要陪同我家丞相进宫参加酒宴的,必然是需要荣华万分的,听闻你的绣法倒是不错,你且绣着,若是好了自然是往后更多的生意,若是绣的不好不用心,你是知道厉害的。我是丞相夫人,要弄死你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丞相夫人的的确确是趾高气昂的很,何芸兮也明白如今的自己如何是眼前这位夫人的对手?不过是温和的笑了笑,也不再多说。
“我且告诉你,别当我是不懂的人,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我是一清二楚的。”丞相夫人还是在哪里絮絮叨叨的念叨着,仗势欺人的模样实在是难看的很。
等到丞相夫人带着那一群的家丁丫鬟的离开了,方才被何芸兮迁走的店里的姑娘这才跑了出来。
这临安城的人都知道,这位丞相夫人霸道又难伺候,何芸兮是看得出来那姑娘的害怕才将人迁走的。
“姑娘,这丞相夫人的衣裳,可该怎么办才好?”九儿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何芸兮,咬着下唇是满脸的不知所措。
她是店里新招来的绣娘,也帮着招呼客人,同何芸兮也算得上是年岁相仿。
何芸兮看了一眼那端放在案台上的衣服,有些不耐的蹙紧了眉头:“现将那衣服从咱们的绣帕上拿下来,也不知道拿盒子干不干净,别弄脏了咱们的绣帕才好。”
何芸兮说的便是一脸的心疼。
九儿是如何也没有想到何芸兮居然会这么来一句的,当下便是愣在了哪里,看着何芸兮动手的模样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那丞相夫人再过来便是第三天,已上门就过来要东西。
何芸兮压根就还没有动手,还纹丝不动的丢在柜台后面呢。
“我的衣服呢?”丞相夫人看着那边坐在那里低着头绣着东西的何芸兮,那衣裳根本不是她的,自然是以为已经完成了。
何芸兮将手上的东西仔细小心的整理好,这才抬眸看了一眼丞相夫人,起身福了福身:“夫人来得晚了,民女自然是先绣之前的单子,夫人的还没开始呢。”
九儿这回是没有再跑去后头待着了,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候着,是深怕出了什么事的。
丞相夫人什么时候被这般对待过?她的东西,从来都是被第一时间安排的,如同何芸兮这般的是从来没有过的。
“你是不知道我是谁,还是不知道这件衣服要做什么?”丞相夫人沉着一张脸看着何芸兮,便是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何芸兮自然是不怕的,当年她和母亲被这人逼着离开,如今再见面没有当下发作已经是给面子了的。
“九儿,去请这衣裳的主人来,便是要问问就近是她这位丞相夫人高人一定,还是咱们这件锦袍的客人更有地位!”何芸兮是半点不给丞相夫人面子的。
丞相夫人看着何芸兮这么一副嚣张的模样,自然是气得不轻,说要动手也是理所当然的。
也幸好丞相夫人身后跟着的姆姆算得上是有些脑子,拦下了想要动手的丞相夫人,小心翼翼的说道:“这姑娘看起来有恃无恐,身后必然是有人的,夫人还是小心一些才好。”
那丞相夫人叫人这般一提心,自然是先行收敛,虽说是丞相夫人,可终归也不是能够当真的无法无天,这临安城里的达官显贵多了去了,她惹不起的也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