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至少应该不算太糟糕的,是吗?”百里断弦缓缓走到凤暮斜深浅,垂眸看着眼前的人,不自觉的便是想要伸手去拂过她的脸庞眉眼,“每日锦衣玉食,倒也安乐快活,是吗?”
百里断弦的手抚上了凤暮斜的脖子,确在凤暮斜不曾反应过来的时候恶狠狠的掐紧,捏紧了她的咽喉,方才满目的温和柔情顷刻之间只剩下了一片阴狠。
“凤凤暮斜,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悠闲快活?”
万万没想到百里断弦竟然是会这般动作的,当即便是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空气愈发的稀薄,根本喘不过气来,双手握住百里断弦的手腕,想要试图挣扎,可是又哪里会是百里断弦的对手,根本是叫人捏着喉咙无法动弹的。
“你……放开我……咳咳……百里……”
一张原本便显得过分苍白的笑脸,一瞬之间变得一片通红,是根本喘不上气来导致的胀红。
百里断弦看着凤暮斜的脸色,原本阴冷决绝的眼底却渐渐的有些拿捏不准了情绪,是否应该继续这般的冷淡下去,是否当真要让这个人去死……
最终,百里断弦的手还是放了下来,看着凤暮斜的目光到底是带上了莫可奈何。
“凤暮斜……”百里断弦看着跌坐在地上不住咳嗽的人,冷声开口几乎是咬牙切齿,满是阴冷,“你凭什么活的好好的?”
凤暮斜微微抬头,神色茫然的看着百里断弦,诚然是不明白为何百里断弦是要怎么说的,她又哪里活的好好的了?
不过是在这常家苟延喘喘而已。
谁人不知道常兴根本不爱她,谁人不知道她不过就是个门面上的常家大少夫人……活得好,不过还活着而已。
凤暮斜微微低垂着头,确不知道如何回答,是连面对百里断弦的勇气都没有的,唯一能够做的便是不再看他,甚至是连话都回不上的。
百里断弦冷着一张脸看着凤暮斜,迟迟等不到凤暮斜任何的一句回答,最终只能够是放弃了追问:“这些年我所承受过的苦与痛,我都会一笔一笔的从你身上讨回来。”
凤暮斜便是想不明白了,百里断弦又能够承受什么?这些年来娶妻生子的人是他,飞黄腾达的人也是他,而后名震天下扬名立万的人都是他,如今的百里断弦又凭什么在这里说要从她这里讨要?
“百里断弦。”凤暮斜缓缓站起身来,抬眸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已经离开了自己走远的人,咬紧了下唇便是冷声说道,“我凤暮斜什么都不欠你的。”
原本都已经转身离开的人,却木然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面前扶着墙壁才能够站稳的人,对于她所说的言语自然是不认同的。
这些年来,他深深切切的记得当年自己去找她的时候,被凤家的人赶出来,费尽心思的躲过家奴才找到她的住处,见到的确实她同旁人谈笑风生的模样。
再之后,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得到的确实她丢掉了他们的孩子不要,转而便嫁给了常家的大少爷。
什么叫做真情,什么叫做情深,当年的那些嬉笑怒骂娇嗲痴笑都成了如今可笑的证据,是笑话他百里断弦所爱之人不爱他,是笑话他这些年来的念念不忘思之如狂是多么的可耻,便如同一段耻辱一般的印刻在他的生命之中,仿佛是在告诉他,他的一生多么的可笑。
“凤暮斜,这世间所有人都有资格说这句话,唯独你凤暮斜没有!”百里断弦冷声看着凤暮斜,最终转身直接离开,是不给留下任何的一词一句的。
凤暮斜能够做的只有站在那里,看着百里断弦转身离开,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带着自己所不知道不理解的过去离开。
百里断弦凭什么说那些话,又有什么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凤暮斜都想冲上去问清楚,多想知道为何百里断弦要莫名其妙的说着话,只是想要问也得有这一份子的勇气才好,凤暮斜思来想去的也不会觉得自己能够有这一份子的胆量的,她终归是害怕的,害怕自己问的太多知道的太多到头来受伤的还是自己。
终归,凤暮斜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的,只余下凤暮斜独自一人站在小院内一个人发呆,是不知道往后的路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