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素受教似得点了点头,便由着那丫鬟领着自己往柯习芸的院子去了。
柯习芸是万万不曾想到,当日在湖边提点自己的人,竟然也是箫陌黎的一房夫人。
璃素倒也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瞧了尚且躺在**下不得的人,自己端了椅子坐着:“我原以为你是个有脑子的人,却不想是我高估了你,你当真以为柳青芜是省油的灯?当年她能赶走了将军府的楼戈月,要弄垮一个你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坐在床榻上的人,双手捧着药碗,听着璃素这般话,手中的碗便一颤的打翻了,湿了被褥。
璃素弊了一样,仿佛不曾看见似得继续说道:“这事儿吧,倒也不怪你,你不过是柳安城柳家庄一个没见过世面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乡野丫头罢了,怎会斗得过都城中长大丞相交代出来的千金小姐。往后你也自己掂量着一些,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别回头自己把自己作死了,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柯习芸抿着嘴角不说话,手上叫那汤药撒的湿淋淋的。
“你以为四爷同四夫人明知道你腹中孩子并非四爷子嗣,却还将你留在这府上是为了什么?你以为四爷放着好好的都城不待着,非要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是为了什么?”
璃素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冷笑着继续说道:“若四爷不来柳安城,走了一个楼戈月还有一个楼沉月。若四爷不来柳安城,这四夫人腹中的孩子生不生的下来都还得另说呢。说白了,四爷待四夫人,是掏心掏肺的。”
“至于你嘛?”璃素扭过头,怜悯的看着柯习芸,“四爷早晚有一天是要回去皇宫大内的,到时候四爷便是当今的圣上,你就是柳青芜手中最有利的棋子,要么被你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害死,要么被你肚子里的孩子牵制着为柳青芜办事。你当真以为自己天资聪明,算计的了别人?”
“那你当初,为何要与我说那些话!”柯习芸将那碗摔了过去,碎了一地,气的面色泛白,“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行至床边,看着外面的无边风景,扬扬一声长叹:“这是我欠她的,得还。”
柯习芸听不懂璃素这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当真是被这个不认识的女人坑害残了,万分懊悔自己当初怎么就听信了这个人的妖言惑众!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你若是听话这皇妃自然是高枕无忧,你若是不听话,别说是四夫人了,便是四爷也必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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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素又在院子里面瞎晃了许久之后方才再来的柳青芜这边,见着景秀同倾雪正在忙进忙出的,想必柳青芜应当是醒来了的,便也不叫人通知的便进去了。
“听闻姐姐一早去了柯习芸哪儿?”这事儿景秀打柳青芜醒过来的时候便说了,“那人破不识好歹,姐姐没受气吧?”
璃素瞧着柳青芜端坐在梳妆镜前,挽着的是再简单不过的发髻,别着的是玲珑不失体面的首饰,当真是低调却有富贵。
“总是要去见见的,不然叫别人知道了,还说我这个做姐姐的不识抬举了呢。怎么说,如今她也是怀了四爷孩子的人,不是?”倾雪端来了椅子给璃素坐下,璃素便也不客气,示意了不必招呼自己给自己倒了茶水,“更何况,终归你不好说的话我说了也无妨的,反正我还是要走的,提点提点这个小丫头片子也是好的。”
听闻璃素要走,柳青芜略有一愣,透过铜镜看向坐在那面喝茶的人:“姐姐要走?赶回来呢,怎么就要走了?这是要走去什么地方?”
“瞧你那紧张的模样!”璃素将手中杯盏放下,仿若深思熟虑之后才说道,“我在外头的日子过的轻松自在,再叫我回来过着这拘束的生活我是不习惯了的,这趟过来也是赶巧,故而便来瞧瞧你们。”
“那你等到我生了在走嘛。”柳青芜有些愤懑的说道,“好歹也瞧瞧四爷的孩子才好。”
璃素看了一眼柳青芜的肚子,末了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等你生了在走,给孩子过来满月在走也是可以哒。反正最近天儿热了,我也懒得在外头跑来跑去的瞎折腾。”
璃素肯留下来,柳青芜自然是定高兴的,这人高兴了精神就爽。
箫陌黎都觉得自己叫柳青芜忽略了,自打璃素过来之后,柳青芜也不成天在屋子里面带着了,抽了时间便拉着璃素出去走动走动。
璃素也是由着她,累了便坐下来歇会儿,困了便小憩片刻,饿了渴了的也慢慢悠悠的吃着喝着,倒也是轻松自在的。
“我小时候家中就我一个女儿了,虽说三位哥哥对我是宠爱有加的,但是我终归想要个姐姐的不是?这知心的话,体己的话,终究有些是不好与哥哥讲的。”
两人坐在山林的凉亭内,倾雪正端着冰镇的梅汤过来:“四爷吩咐过的,这汤虽说喝的舒服,但是不宜多喝。”
柳青芜不大情愿:“真是的,来了外面还要叫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