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笑道:“我爸妈很早就分居了。我爸在外头搞女人,我妈就每次都跟他拼命,时间久了,两个人过不下去,我妈死活不肯离婚,我爸就出去外头流浪;在这个战友家坐坐、在那个战友家睡睡,不知不觉就把整个闽州逛了好几遍。”
皇甫的语调很平淡,甚至有点调侃,但是其中浓浓的心酸,让元太苏和淳于建葛都不忍打断。
都是被生活逼迫的人,谁又和谁不一样呢?
皇甫仰头咕咚咕咚把酒喝完,忽然直勾勾地盯着淳于建葛:“我妹以前喜欢过你,你知道吧?”
淳于建葛本来拿着个大肥鸡爪子正要啃,听他这句话出来,嘴就尴尬地合上了:“是有所察觉。”
怎么可能只是察觉呢?
皇甫小妹的爱太炽烈了,每天早中晚打卡,三餐全包,家务都做,上得厅堂下的厨房,对外温文尔雅给足他面子,对内活泼开朗偶尔任性,可谓是十分努力。
可是淳于建葛彼时太过于年轻,他不想被一个姑娘束缚住,所以不理她,还经常早出晚归,就是为了避开她。
有一回皇甫小妹把他拦在了门口,死活不给进去,淳于建葛就双手合十:“我求您了姐姐,您放过我吧。我还想多活几年,不想被您大哥弄死啊!”
皇甫小妹仍旧苦苦挽留:“不会的,我哥只是对外凶,对人很好的。”
淳于建葛没办法了,只好破罐子破摔:“我真不喜欢您,您也别坚持了好吗?这样咱们都不好看。”
皇甫小妹一愣,仍旧不死心:“你不能努力一下?”
淳于建葛摇摇头。
什么事情努力都能成功,唯独感情是不能努力的,因为大多都是努力了还是没有结果。
皇甫小妹出乎预料地平静,她颓丧地离开,孤单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当时淳于建葛追了几步,但想到可能追了之后人家会误认为他是有意的,又贴回来怎么办?所以就咬牙没去追。
没想到翌日皇甫小妹就失踪了,他当时还隐隐有些担心,在家偷偷卜卦,可是卦象显示她现在不生不死,很是奇怪。
再过几日,便传来了皇甫小妹的死讯,说她死在海里,尸体已经被海水泡发胀了;是对岸的渔民之中有个年轻后生,在海里捕鱼之时发现有什么东西浮浮沉沉,以为是塑料泡沫板,就翻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个尸体,吓得要死。
当地有风俗,在海里看见尸体不捞不办丧,她就会从海里出来一直跟着你,所以众人合力把她捞上来,还带去后生家里办丧事办得很大。
然后再由皇甫认尸回去,好生安葬。
虽然人不是淳于建葛杀的,但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淳于建葛还是很愧疚的。尤其是被皇甫半软禁的情况下,他忽然旧事重提,谁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借酒装疯?
皇甫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忽然嗤笑出声,他挥挥手:“紧张什么?你拒绝她是对的,她哪里跟你配?以后是她自己辛苦……我提起我妹子,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皇甫神秘兮兮地凑近:“我之前不是把我妹子土葬,某局来了好几次人,后来还打起来了叫我烧了你记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