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
小狐狸忽然在叶书的怀里挣扎起来，然后对着某一个方向拼命地嘶叫着。
叶书顺着看过去，只看见了一团模糊的黑影，再仔细看的时候黑影又不见了。
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不过叶书很快就闻见了空气里有一股栀子花的味道。
这股味道叶书熟悉入骨，从小到大，她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那是奶奶身上特有的香味。
此刻这股栀子花的香味仿佛一个引路的人，叶书不自觉地就循着香味往前走。
“小书儿……”
叶书耳边响起一道很温柔的呼唤，她有些茫然，本能地一直往前走着。
“小书儿、小书儿……快过来……到奶奶这里来……”
叶书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脑海里慢慢出现了奶奶慈祥的脸、温柔的笑容。
叶书一直走到一棵老树跟前才慢慢地停了下来，整个人渐渐恢复清明。
前面几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黑色的宽大长袍，白花花的长发，脸上……
叶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张脸，沟壑丛生，两只眼睛里只有眼白，她看起来好像是在水里泡了很久很久一样，身上的皮肤都起白色的褶子了。
“你……”这是她的奶奶吗？叶书后背出了一层的冷汗。
周围静悄悄的，小狐狸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连一丝风都没有，空气安静的让人心跳加速。
叶琉朝着叶书走过来。
不、不……这不是她的奶奶、这不是她的奶奶！
叶书踉跄着往后退，脚下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一屁股摔了下去，手心被地上的枯木划破，鲜血冒出来。
疼……可叶书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咬紧唇瓣死死忍住了。
“小书儿？”叶琉似乎看不见，她微微皱着眉头，迟疑了一下，然后朝叶书走过来。
叶书是仰摔的姿势，她不得不仰头看着停在自己面前、完全陌生的人。
“奶奶……”
刚开始叶书是害怕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张近在咫尺沟壑丛生的脸时，叶书的心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叶琉没有说话，她用那双只有眼白部分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叶书。
“奶奶，”叶书也看着她，声音平静中带着颤抖，“你是不是要杀了我？”
“小书儿……”叶琉抬起一只干枯的手想要去摸一摸叶书的脸颊，就像小时候那样，可最终又放下了。
“奶奶……”
叶书的眼泪掉下来，那么多年的亲情，不是说磨灭就能磨灭的，得知奶奶用她来和魔鬼做交易的那一刻，叶书撕心裂肺一样的疼。
可是如今看着最爱的奶奶变成这个样子，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心脏疼的已经麻木。
“小书儿，起来。”
叶琉最终还是又伸出自己的手，把叶书从地上拉了起来。
空气里忽然传来异动，叶书感觉不出来，但是叶琉感觉到了，她皱眉，立刻松开了叶书的手。
叶书不明所以，连忙喊道，“奶奶，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和你说！”
叶琉冲她摇头，嗓音嘶哑破碎，“来不及了，小书儿，你走吧，离开稻花村，永远不要再回来。”
“为什么？”
叶书茫然地看着她，摇头，“我不走，奶奶……我不能走，稻花村现在……”
“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