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姐忽然有些惶恐起来:“殿下,这怎么行,二十辆马车,太多了,您还要请二十位车夫每日接送大家,那得花多少银子,这于理不合啊!”
颜璟柒很是不以为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的钱都是大家辛苦劳作才赚来的,如今有人威胁到了如画坊人的性命,那就是在于我作对,若是此事不处理好,闹得人心惶惶的,别说再开工了,如画坊怕是都得关门大吉,我花再多些银两心思,都挽救不回来了。”
吴姐听了竟觉得十分有道理,也被说服了,忙道谢:“殿下真是心细如发,为了大家的事情如此筹谋,草民在此替各位谢过殿下!”
“不必说谢,既然事情出在了如画坊,那就不是死者两人的事,也是我的事,我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让你们放心的。”
于是如梦阁的侍卫和车马,被有条不紊地安排到了郊外的如画坊中。
白日里工人们自行结伴来到如画坊中劳作,几十个侍卫守在工厂里外,到了夜里,工人们又分成几批一同乘坐马车回到自己家中,又或是出了郊外人多灯火通明的地方。
虽有几个胆小如鼠的工人们已经放弃了这门差事,但数量并不多,屈指可数,对如画坊的生意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只是制作新品的速度,因为这件突如其来的事而放慢了一点节奏。
这样相安无事了好几日,如画坊再也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动静,侍卫们恪尽职守,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们的警觉。
如梦阁中。
菀青的身体已经好了一些,府中的事也能开始打理起来了,只是不能过度劳累。
而卫承宇依旧沉醉在绿茶的痛苦梦魇之中,每日都要经历肚子快被茶水撑破的苦楚,但府中到底没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少主,如画坊的事情奴婢已经听说了,少主这几日可有什么眉目?”
此时颜璟柒正侧靠在贵妃塌上凝神思索着,这几日她一直在查这件事的原委,甚至连阿音夫妇的家都去过了,却依旧毫无头绪。
只怪那人算计得太过周全,她根本无从下手。
“没有,阿音夫妇家我也去过了,那小孩可怜得很,才六岁大的年纪,父母亲就不在了,整个人有些恍惚,问什么他也说不太清楚。”
菀青倒了一杯水给颜璟柒端上:“听说少主给了那小孩五百两银子,还给他安排了最好的私塾给他上学,又打点嘱咐了四周的邻居好好照顾他,真是辛苦了。”
“幼子无辜,没有人照顾,一个小男孩家的,在西厢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菀青偷偷地打量她脸上的神情,眉目间微有些诧异:“是啊,男子在西厢是不允许上私塾的,少主不仅替他安排,还为他包下直至成年的所有私塾费,对他可真是好。”
颜璟柒神思一晃,目光已然望向了她:“他父母死在了如画坊,我不安置他,岂不是让边境议论我不负责任?”
菀青骨子里对女权的事情一向是极为坚定的,觉得西厢是女人的天下,男人只能在背后小心侍奉。
说话也没什么顾及:“他们喜欢议论就让他们议论,反正少主又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多嘴了,怕他们做什么?”
颜璟柒:“……”
原主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在乎,她在乎。
并不是因为别人肆无忌惮的诋毁和议论她而在意,而是她心里在意,在乎的是因为她而受到伤害的无辜者,不该就这么失去自己本就该拥有的幸福生活,比如父母,比如往后几十年的陪伴。
若是什么都不做,她自己也会良心不安,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出现,更不想亏欠了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