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名曰圣渊,倒也的确是一个世外桃源,与不夜城的世俗极为不同。此处安静地宛若无人之境,但是临近傍晚,炊烟袅袅,晚霞当空,又是一番别样的景色。
沿着石块铺就的道路缓缓向前,让人有一种踏破时空的异样之感。
荀墨渊手里的那条沉蛟闭着眼装睡,时不时像个小婴儿般哼唧一下,提醒一下他的存在,倒也真是一个很有心计的灵物。不过荀墨渊并不知道那小龙已经认他作主人就是了。
不过小龙看起来很是喜欢荀墨渊,想到这儿,我心里一抖,转过身将那小龙接了过来,口里说道:“你拿着也累了,让我拿一会儿。”
“嗯,虽然这只小龙已经认你做主人,但是若是对你感情不深,便不会尽心纳灵,你与之多培养情谊,他便会尽心纳灵,也长得快一些。”
我点头一笑:“那实在是太好了!但是这小龙只侍主吗?会不会有其他的变故?比方说他遇见了一个对他好的人,便会改变心意更换了主人?”
“上古灵物一旦受了血印,便只认血印之主,直到最后寿命终结,也不会有所改变。”
这只小龙喜欢荀墨渊,是真真切切想要认他作主人,就算有所变故,那也不会喜欢我罢。不过这只小龙可爱得紧,即使不认我做主人,我也很很喜欢他的。
转眼已经来到了这个小镇入口,入口一旁的竖立的木牌之上刻着圣渊二字,用笔之浅,几乎快要认不清楚,行笔也是懒懒散散,仿佛是哪个刚学会写字的小孩儿刻上去的一般。
此刻街道上行人稀疏,只有一两个挑着担子的农夫,他们的脚步匆忙,但是却是满脸惬意。
他们的服装与不夜城又有很大的不同,衣袖下摆肥大,到有几分飘逸洒脱之感。
手里的小龙悄悄睁开了眼,双眼映照出一片金光,身上的鳞片闪闪发亮。
“这里很不一般……”我道。那些人明明做的是俗事,却生出了几分洒脱之感,这风骨,可不是一般之人能够拥有的。
荀墨渊微微一笑,面容在斜阳之下显得更加柔和,看向我的目光也宛如镀上了一层微光。
“我曾听人说起过此处,这里虽然奇珍异兽繁多,但是习灵者却是十分稀少。千百年来,男耕女织,是独立于外界的存在。”他柔声道。
此刻,一个挑着担子的老大伯正从身边经过,他行得极快,宽大的衣袍向后舞动着,眼看他将要行远了,他却是停住了脚步,转了一个身,看向我们。
微微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沧桑之感:“有客来?”老伯头发黝黑,长须却是花白,有些突兀。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荀墨渊却向前一步,拱手道:“晚辈荀墨渊,是否打扰了前辈?”
老伯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他将肩上的担子放下,也冲着荀墨渊拱了拱手:“圣渊已经有几百年未曾有过来客,如今一见,倒是欣喜不已。”言罢冲我也笑笑。
我回了一个礼,浅笑道:“打扰前辈了。”
那老伯微微一笑,却是将目光移向了我手中的小龙,惊声道:“两位竟然有此等灵物!”话一说完,手里的小龙便喘了两声粗气,尾巴也甩了甩。
老伯捋着胡须爽朗一笑道:“此乃一只有脾气的沉蛟矣!”
只听那老伯继续道:“沉蛟乃上古灵物,在这中洲之境更是难得一见,如今我可算开了眼了,若是二位不嫌弃就往鄙舍逗留一晚如何?”
我看向荀墨渊,只见他微微一笑,回道:“多谢前辈心意,如今天色尚早,我们可另觅居所,辜负前辈一番心意,望见谅。”
那老伯爽朗一笑,捋着胡须道:“远方有客来,怎可不相待?”
他这话一说完,就见长街与小巷接壤之处冒出了许多的人来,男女老少,黄发垂髫,大人拉着孩子,小孩拿着小吃。而四周原本紧闭的窗户也一个接一个打开,冒出一个个人头,将原本就不宽的道路挤得满当当的。
我吓了一跳,转过身就拽着住了荀墨渊的衣服,手一抖,小龙也差点被我甩出去。
“哈哈!”老伯捋着胡须大笑。那些人也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小孩们清一色穿着红大褂,一个个长得白乎乎的,像是年画里的小人儿,他们也嗤嗤地笑着。
“远方有客来,怎可不相待!东家有好酒,西家有好菜!”小孩儿们笑成一团,稚嫩的声音念出了这四句顺口溜。
我被这阵势吓到了,条件反射地就拽着荀墨渊的衣裳就往后拉,荀墨渊低头冲我一笑,我才松开了,手心里却已经满是汗。
“老夫一介俗人,不知趣味,便前来试探一番。如今见二位灵力强盛,不似凡世俗人,委实是天地间不可得的缘分,请二位移步往鄙舍休息,容我为二位接风洗尘,可好作日后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