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钱不是你的,你当然不心疼!
冯温煦拽着她离开:“表现得大气一点,跟我一起来的,别给我跌份!”
简单生气地推开他:“你愿意把你的片酬分一半给我,我保证拿钱不当钱,整天站到大街撒钱!”
冯温煦一脸怪异看着她,半晌十分不雅地笑出声:“师妹,你的财迷还能表现得再直接一点吗?”
简单突然顿住脚步,眼睛紧紧盯着一个方向,伸手扯住他的袖口:“师兄,你、你看到了吗?那个女人是不是杜玫菡?”
冯温煦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皱了皱眉:“是,她怎么跟成继忠走这么近了?”
简单攥着他袖口的手,渐渐握成拳,深邃眼底泛起汹涌波涛:“师兄,问你一个问题。”
冯温煦看向她,触及她眼底的深意,下意识握住她的手,想给她一点安慰:“怎么了?没事,她不敢明目张胆对你怎么样,再说我会保护你的!”
简单依然盯着远处的身影,微微冷笑:“一个被仇恨泯灭良心的人,该不该对她心慈手软?对她残忍,并不是恶毒没有人性,对吗?”
冯温煦还没来得及回答,主席台上的司仪突然道了开场白,今天是成继忠六十岁大寿,他这等身份的上层人士,自然要把寿宴办得要多风光有多风光,自然也花钱请了司仪,来给他撑场面。司仪耍过嘴皮子后,寿星又登台,之后有礼仪小姐推着餐车上去,成继忠在一阵激烈的掌声下,吹灭了蜡烛。
“今天成某六十岁生日,感谢各位友人的到来!我成某已是花甲之年,经历了大风大浪,一心打拼事业,丧偶一直未再娶,前阵子又痛失爱女,人活到一定年龄,就只剩下蹉跎余生,一切也都看淡了,生老病死,也不过是事态长情。各位,有句话叫莫要失去才懂得珍惜,人情冷暖,在场的也都深有体会,人世上最重要的莫过于亲情,你们一定好好珍惜,身边的亲人啊!不要、不要学我,老了,只剩孤苦伶仃的……”
成继忠老态龙钟的脸上,蒙上一层灰暗,额头的褶皱仿佛又深了些,鬓角灰白的发仿佛又白了许多,饶是叱咤风云,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的他,这一刻也哽咽着,擦掉眼角不经意间掉落的酸楚泪滴。
似是被成继忠感染,台下也有人一把一把流着风淡云轻的同情泪水,之后又事不关己般继续着每天乏味的交际了。
然而那人同样噙着同情泪水的眼睛之中,却透着深深的忏悔、悲痛,以及自责!简单艰难地忍住哭声,狼狈地靠在冯温煦肩上,不想被人发现她哭。
冯温煦拍着她的背,很是心疼:“不怪你的!师妹,你不要背负自己不该背负的罪责,活得轻松一点,开阔一点,好不好?”
简单不能自己哭着,将他的衣服揉皱:“我、我做不到!小媛、小媛就是我害、害的!成叔叔的痛都、都是因为我!”
“简单,你别这样,我、我看不得你这样,开心一点,只要你开心,我愿意帮你,帮你取得他的原谅!算我求你!”
之后冯温煦说是给简单拿点心,留下简单自己,偶尔有人过来搭讪,简单随意和对方聊了几句,便借口还有朋友打发。在人群中搜索着熟悉的身影,很快便找到目标,简单端了两杯红酒,走过去。
杜玫菡目光扫到简单,向背对她的成继忠使眼色:“成老,您看看身后,是谁来了!”
成继忠还未转身,简单已经笑着递来红酒:“成叔叔,这杯酒,我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成继忠挑了挑眉,接过酒杯,却转交给杜玫菡,和颜悦色道:“我上了年纪,喝不得太多,还是由小杜代劳吧!”
杜玫菡用戴着蚕丝手套的长指擦着杯沿,漆黑的眼底闪烁着简单的倒影,意味深长:“嗯,酒不必多饮,真情的没有酒也有情在,反而喝断肠的,也不过是一肚子的酒气。简小姐,这杯酒是忏悔弥补,还是假仁假义?”
简单握紧酒杯,固执看着成继忠:“成叔叔,我只是跟着朋友一起来给您贺寿,您不需要防备我!还有那些补品,您恨我厌恶我,该补身子还是要补的!”
杜玫菡刚要插话,被突然出现的冯温煦打断:“这位就是《瑰丽长安》背后的出品人,杜玫菡杜女士?难得遇到,可否借一步说话?”
杜玫菡眯着眼来回看简单和冯温煦,最后将红酒喝尽,放下,跟着冯温煦离开。
简单感激地看一眼冯温煦,继续诚恳地向成继忠道歉:“成叔叔,我知道我罪无可赦,但是您是小媛唯一的亲人,求您不要排斥我,我想代替她照顾您,我知道她最放不下的就是您!”
成继忠并不看她,经过的人和他打招呼,他却笑着回应,对她则始终沉默。
简单叹口气,眼底划过一抹不安:“成叔叔,您跟杜玫菡……很熟吗?”
成继忠终于看了她一眼,却是讽刺道:“我和她熟不熟,跟你一个陌生人有关吗?”
简单被噎得脸色发白,半晌还是忍不住劝道:“杜玫菡是一个心思深,行事又不顾半点道德人情的女人,您不能离她太近,小心被她利用,伤了……”
成继忠冷冷打断:“简小姐,我的女儿走了,你跟我的联系也断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交际,对我的判断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