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酸痛果然缓解不少。
掩饰不住的笑意爬上嘴角,关语黎抑制不住地笑出声,“谢谢你,阿舒。”
一声阿舒,仿佛回到两个人没有隔阂的从前。
舒凛极尽温柔,用毛巾为她擦干手上的水分,隔着温热的毛巾,他有些不舍得放开那双柔若无骨的手。
“好了,我要去练琴了。”关语黎垂眸。
手一松,舒凛只好放开她,有些不舍地捻捻指尖,鼻尖属于女人的那半点温香也飘远。
拿中药泡完手之后,果然感觉轻松不少,手腕不再像是生锈的轴承,终于能灵活转动,曲子也不会忽飘忽低。
但是,她有些头疼,耳朵里的嗡鸣太干扰她练琴了。
“唉。”低叹一声,之前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日子仿佛是梦,而她是被时光侵袭的一滩残沙,在岁月吞图间,逐渐变成残絮败柳。
起码这副身体,真的经受不住折腾。
“怎么了?”见她停止练琴,舒凛关怀问候。
“没什么,耳疾的毛病又犯了。”她说得风轻云淡,只有舒凛知道她每次犯病时的痛苦。
他以为这些痛苦加注,关语黎会选择放弃,会回房休息,没想到她一脸正色,居然拿出两只耳塞,塞住耳朵,接着又是月色流淌一般的琴声响起。
“不疯魔不成活。”舒凛无端想起这一句电影台词。
传说西方有一种荆棘鸟,一生都在歌唱,最后临死之前,会用荆棘刺穿身体,歌唱到最后一刻。
他恍惚觉得,关语黎就是那只荆棘鸟。
他的荆棘鸟,用耳塞隔绝了世界的声音,隔绝了钢琴的声音,却用灵魂去感知音乐,用泣血的身躯燃烧讴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