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凛坐在椅子上，环顾着这间狭隘到有点拥挤的屋子——这里是A市的城中村，租价很便宜，却都是简陋的平房。
屋子里除了陈旧得掉了漆的床和餐桌，就只剩下一个衣柜，还有他坐着的椅子，虽然简陋，却整洁温馨。
“你饿坏了吧？”
鼻尖传来一股淡淡的香味，女人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面走到他面前，又递给他一双筷子。
“我煮了点面，先吃一点垫垫肚子吧。”
面上飘着翠绿的葱花，还放着一只溏心蛋，看卖相倒是很不错。
舒凛面无表情的道了声谢，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对于他来说，这也许是二十五年来吃过最最寒酸的食物，但是看着女人那双清亮的眼，他鬼使神差的将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
“今晚你睡我**吧。”
关语黎将被褥铺在地上，明显是在打地铺：“洗手间在那边，你一定累坏了，早点休息吧。”
舒凛看她一眼，没说话，走进浴室将自己洗干净，就看见架子上已经放着一套宽大的衣服，上面还有一行广告标语，像是什么发传单的制府。
衣服上带着一股薰衣草味的清香，凭白让人心安。
“衣服是我先前同事的，洗得很干净，你将就穿，我明天帮你把衣服洗掉。”
女人仍旧在外面絮絮叨叨，舒凛看着那套衣服许久，还是将衣服穿到了身上，就看见关语黎似乎已经准备在地铺上睡下。
他抿嘴，抬手握住女人的手腕：“我睡地上，你睡床。”
关语黎又笑：“没事，你是客人嘛，我……”
男人不由分说的将她推到床前，穿着那身廉价的广告衣服睡到地铺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那，阿舒晚安。”
关语黎抿了抿嘴，洗漱妥当之后将他的脏衣服丢进洗衣机，没有注意到衬衣上那个小小的“Gui”Logo。
……
“你现在就是一坨苍蝇都不会搭理的屎，这辈子，你都只配当个垃圾了！”
坚硬的鞋尖踢在她身上，右耳的那股痛意再次传来。
关语黎颤抖着从梦中惊醒，胸腔起起伏伏。
又是那个梦……
光希倒在地上浑身鲜血的模样，和周慷狰狞的脸在她面前反反复复浮现，关语黎的脸色白得吓人，裹在被子里抖如筛糠。
耳边突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男人的侧脸在窗外那一丝隐约的月光下显得平静又温柔，柔软的黑发搭在额前，睡相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