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肯定,还夹杂着少许怒气。
木浅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自己,状况之外地没有听出镜未翎语气中的怒意,只是干巴巴地解释:“啊,骑马太快裂开了,不碍事。”
镜未翎忽然将一只手轻柔地覆在她的脑袋上,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雇主大大此时的耳朵尖有些微红:“为何如此勉强自己?我帮你涂药。”
虽说已经习惯了自家王爷大人最近时不时的抽风,木浅兮还是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亲近有些不自在,脑子晕乎乎地,说话也不经大脑思考。
“不要紧,许满帮我涂过药了。”
脑袋上的大手僵了一下,随后镜未翎声音从脑袋上传来,有些怪异:“是吗?”
木浅兮敏锐地察觉到四周温度下降了许多。
好像…有点冷啊!
不远处,正跟在程宏身后的许满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眼看着知县和山贼们都被绑得动弹不得,再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程宏过来表示护卫们私下跟章知县商量了一下,对方表示十分愿意将县衙后院作为大家的临时落脚地。木浅兮看他脸上没有一丁点羞愧之色,真是非常厚颜无耻,再看看道德优良代表镜未翎同志,后者一言不发,但是明显没有反对的意思。
木浅兮只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然而这点子感慨还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就被抛在脑后,一行人高高兴兴地带着俘虏走上了回县之路。
此时虽早已入夜,但这么一伙陌生面孔和本县县太爷和猖獗多年的山贼一起进城还是引起了**。
守城门的官兵小伙伴表示自己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十分需要换个县令来安抚一下。
当然在发现县太爷还是被五花大绑时,这个惊吓更是升到了最高点,守兵当即就震惊了。
亏得程宏虽说长了一副憨样,但也只有看起来比较老实而已,亮出钦差令牌,官威一施,本来还戒备的官兵立刻就老实了,开门放行不说,还主动帮忙紧了紧捆着章知县的绳索,指明了县衙方向的道路,最后眼含热泪庄严肃穆就差挥舞个小手帕送一行人离开,直气得章知县翻白眼。
木浅兮在一边看着,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爽快感觉:
章知县要是是个清官,至于像今天这样随随便便就被外来的人绑了吗?所以说,都是活该!
已经进了县城,众人倒是不急了,踱着步子慢慢向着县衙的方向走。
一慢下来,木浅兮就感到一阵一阵的疲乏。
这两天一直在赶路,都没有怎么休息过,虽然昨天晚上还昏睡了整整一夜,但木浅兮还是觉得眼皮酸疼得快要睁不开。这么一来,步子就渐渐慢了下来。
镜未翎走着走着,眼角一瞥却没有找到某个熟悉的身影,禁不住向后看了一眼,只见某个人的脚步一点一点慢了下来,眼皮也快要完全合上,小脑袋往旁边栽下,猛地抬起,精神了那么一小会儿,又栽下,猛地抬起……
如此循环,木浅兮落后了人群一小截,眼看着就要掉队,镜未翎暗自好笑,停在一旁等着她跟上来。
程宏带来的护卫都不知道镜未翎的身份,只从程宏对他的态度上知道可能是哪一个大人物,这时候见他停在路边,目光投向后边,也都不敢过问,只是压下好奇心默默绕过,坚决不肯向后看一眼,面上依旧威严,心里却像是有一只小猫在挠:
后面到底有什么?
木浅兮迷迷糊糊跟着大部队,走着走着身边却忽然寂静下来,连护卫们的脚步声都不见了。正在疑惑之际,忽然感到有个高大的东西来到身边,手腕被什么东西抓住,凉凉的触感让木浅兮吓得浑身一哆嗦,瞬间从困意中清醒过来,一双眼睛立时清亮,惊恐地望着身边——
“公,公子?”
木浅兮看着一言不发的某人,长舒了口气。
幸好幸好,幸好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