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家族再团结,当中也无可避免会生出不同的小团体,他们没有坏心,但是小团体之间的竞争却无所不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非常微妙的。
姜予安与姜予衍各方面差不多,唯一区别较大的就是性格。
姜予安永远慢条斯理,说话有理有据,姜予衍则是率性许多,偶尔也会冲动,所以两人的拥护者,也都是跟他们差不多性子的。
眼下姜予衍在这种场合找姜予宁比拼,就有些不合时宜。
姜予安并不认同,但他还是皱着眉站了起来:“没错,我的确有不同的意见。”
“那我就洗耳恭听予安兄的高见。”
“高见谈不上,倒是想起有几句话。第一句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第二句是众人拾柴火焰高,第三句是一支筷子易折弯,一捆筷子断折难,第四句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也不应用他人之功,心安理得地躲在墙里安稳过活。”姜予安说完又坐了下去。
姜予衍站起来:“予安兄倒是仁义,亦是道德标兵,不过我倒是觉得,与其让某一个领域出现太过饱和而使优秀之人变得平庸,还不如让各人到适合自己的位置去,发挥自己应发挥的作用……”
姜予安又站了起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辩论,各自提出的论点都有其强大的论据来支撑,不仅是他们辩论,他们小团体里的人,也都轮番出来发言。
一时之间,姜家明厅热闹异常,倒是让姜予宁生出些家中兄弟还在世的恍惚。
族弟们的辩论足足进行了两个时辰,等到结束时,天都黑下来好久了。
当然,还是胜负未分。
姜予衍有些饿了,他悄悄摸了摸肚皮,看向姜予宁,绕回一开始他问的那个问题:“请嫡姐解惑!”
姜予宁示意他们都坐下来,淡淡开口:“府中已经准备了吃食,一会大家就可以用餐了。至于我当了宁安王,我到了权力的中心……那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们何干?”
姜予衍一愣,第一个反应就是,姜予宁要把他们全踢了,不要他们了。
姜予安则是听懂了,他立即站起来:“嫡姐所言甚是,不管前路如何,不管姜家如何,不管嫡姐您走到哪个位置,我姜予安理应坚定自己的信念,继续走自己一早就定下来的道,承担起自己该负的那份责任。”
姜予衍沉默了一会,到底还是站了起来:“嫡姐,予衍方才诸多冒犯,请嫡姐莫要怪罪。”
“真心之论,何来怪罪?我虽为你们的族姐,虽为将军府的掌家姑娘,但并非一定要求你们对我盲目听从,很难得你们能有自己的想法,并勇敢拿出来讨论。”
“同一件事情,每个人原本就有各自的看法,而理不辩不明,要辨了,才能知道哪一个看法是最优的。”
“予安,予衍,还有大家,你们除了是姜家人,同时也是你们自己,在不损害姜氏的大前提下做自己,我认为很好。”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