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姜予贞醒了也请遣人告知——这话,周蔚到底是咽下了。
因为不合适。
他跟在姜家仆人身后往外走,心里全是担忧,又因为身份不合适,他什么也不能问。
纠结之际,六七个少年从外头跑进来。
一群少年中他只认得一个姜予安,他们应该是知道了姜予贞的事才如此焦急的。
姜氏一族的族人真团结。
周蔚感叹了一句,正要继续往外走,突然他脚步一停,定眼望着那群少年的身后。
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青年穿着月色长袍,长相温雅,虽走得急,但不失文雅。
周蔚问带路的仆人:“那是谁?”
“是我们姜家的公子们。”
“都是吗?”
“哦,还有温秀才,温秀才在我们族学任教,是小公子们的夫子。”
周蔚瞧着温秀才看的时候,温秀才也发现了他。
两个人素昧谋面,但错身而过的时候,都同时皱了眉。
温秀才心里惦记着姜予贞,又因为他和姜予贞的关系还没有公开,他还不能表现得太过焦急,好在少年们体力好,脚程快,不一会就到了明厅。
姜予安看到姜予宁,立即不淡定了:“族姐,二姐她怎么样了?”
六七个少年,个个跑得满头大汗,脸上的焦急,真真切切。
站在少年们后头的温秀才,眉眼之间同样有掩盖不住的担忧。
姜予宁让家仆上茶,这才盯着温秀才说:“阿姐伤得有些重,但如果能熬过今晚,她就能活,要是熬不过……”
“二姐一定能熬过去的!”
“对!二姐是除了族姐你之外心性最坚定的女子,没有什么能把她打败的!”
少年们七嘴八舌,互相打气,而温秀才几次都欲言又止。
姜予宁从温秀才身上移开眼,轻叹:“阿姐自然不会被这些外伤打败,怕只怕,打败她的不是这些看得见的伤,而是心里的苦。”
温秀才浑身一颤,他再也没有犹豫,上前一步道:“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予宁摆了摆手:“温夫子还是改日吧,府里如今正乱,温夫子要是没事,最好还是回族学,虽说姜家不太理会俗世眼光,但温夫子毕竟是外男。”
“郡主,在下想讲的事跟几位公子无关。”温秀才坚定道,“有些重要的事,在下一定要与郡主讲。”
“若是本郡主不想听呢?”
温秀才怔了怔,却是立即反应过来。
毕竟姜予宁平时对他十分客气有礼,如今突然之间对他改变态度,也只能是那个原因:姜予宁知道了他跟姜予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