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姜予宁认为,苏公子一个字都来不及吐,就会喷血而亡。
但是万一呢?她不是神,做不到料事如神。
不过即使她逃不了干系,琳妃的亲侄子与安乐侯夫人的亲侄女睡在一处,琳妃的亲侄子还死了,这对姑嫂就算不反目,也已经离了心。
前边转角处有间屋子,剑秋小声道:“姑娘,奴婢确认过了,里头没人。”
姐妹三人进了屋子,姜予宁摸黑进了屏风后。
刚把外头的血衣褪下,她就敏感地察觉到屏风后还有别人,从呼吸强弱来判断,是个年轻男子,且跟自己一样,对方身上血腥味很重。
她抿了抿唇刚要开口,一个冰凉的物事便横到她的脖子。
灼热的气息铺洒过来,男人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说话:“别叫。”
几乎立即,姜予宁就认出了对方。
是赵玄璟!
她马上回:“我是姜予宁,阿姐,点灯,进来。”
姜予贞点了灯进来时,赵玄璟已经把刀子收了起来,她吃了一惊:“王爷……”
“你和小六去外头挡一挡,剑秋,你想办法去寻季大人、”手腕被人抓住,姜予宁一顿,“王爷?”
“季杰在圣上身边,刺客混在宫宴里,太后与皇后——”
注意到她身上的血衣,赵玄璟眉头一皱:“你伤着了?伤哪了?”
“民女没事,不过遇到了些小麻烦。阿姐小六,照我的安排去做,王爷你的伤在哪?”姜予宁一边说,一边上手脱赵玄璟的外衣。
赵玄璟摁住她手:“……后背。”
姜予宁将手抽出来,定定地看着他:“王爷这是担忧民女会趁你病,要你命?”
“你可知,看了本王的身体,就要对本王负责。”
两人四目相碰,一个也不肯退让,旁边的姜予贞几次想要出声,都没找到切入口。
对峙片刻,姜予宁退后一步:“剑秋,划开王爷后背的衣服。”
赵玄璟无声地笑了一声,不顾后背的伤口,自己先脱了衣服。
一道剑伤从左肩胛一直延伸到右边腰窝,皮肉翻开,现出森森的白骨。
姜予宁倒吸一口气:“王爷身上可有伤药?”
赵玄璟冷汗涔涔,拿药的时候手却是稳的,他将伤药抛过去:“你来。”
赵玄璟的后背满布着伤口,深深浅浅的,几乎寻不到多少好肉,其中一道巴掌大的疤痕,过了三年仍清晰过见。
那是三年前赵玄璟替她挡剑时留下的,姜予宁亲手处理的。
看着那处伤口,不知怎的,姜予宁眼睛突然有些干涩。
“伤口已经愈合,阿宁不必神伤。”
姜予宁抿了抿唇:“民女并无神伤,民女是烦恼身上这身血衣,一会要如何解释。”
赵玄璟轻笑了一声,一直到姜予宁帮他把伤口处理好,都没有再出声。
这时,外头响起姜予贞的怒斥:“你们这是做什么?不能进!”
“宫里进了刺客,受伤的命妇贵女无数,听闻姜大姑娘在此,本夫人总得替她舅母看看她有无受伤!”
“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