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亲自为她梳头,望着西洋镜中女儿的娇颜,不禁老泪纵横,“我儿这般好看,只可惜却不能穿正红色,只能穿这玫红。”
若是老爷还活着,怎么也不会将瑶儿嫁人为侧室。
裴瑶冷静的展眉看去,笑着宽慰母亲:“母亲,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能够看到你和弟弟嫂嫂他们好好的活下去,裴瑶已经很开心了。”
这话引得裴夫人泪如雨下,“好孩子,这侯府也算是一门好亲事,我听说啊……”
母女俩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裴夫人交给她点男女之事之后才离开了房间。
外面安安静静,嬉闹声离他这边很远,今日只是来了几家亲近的人,如月他们应该是在前厅陪着用膳。
裴瑶兀自想着,便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她赶紧将盖头盖上,端坐在喜床床,手指无意识的绞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脚步声徐徐逼近,最后坐在了她的身旁。
她坐得挺直,等着她的夫君来为自己掀盖头。
终于,身旁的男人开了口:“裴小姐,你嫁我为妾实在是委屈,若是你不愿意的话,遇凉绝不会逼你。”
裴瑶如青葱般的手指瞬间收紧,喜裙揪出几道褶子。
苏遇凉近乎冷漠的说出话来:“这门亲事,我是不愿的。若是裴小姐只为找个靠头,那么苏家便是,但是我永远不会是,裴小姐请放心,日后我也会以礼相待,绝不会冒犯。”
他站起身来,“裴小姐今日早些休息吧。”
“你要去哪?”
苏遇凉偏头:“我去书房睡。”
身后之人无言,苏遇凉走到门口,手指触上门栓之时,裴瑶开了口:“二公子,是不是心有所属?”
苏遇凉动作一顿,就又听裴瑶说:“公子不必骗我,我能分辨的。”
苏遇凉推开了门,秋风吹进来,“你早些休息吧。”
床帏掀动,红盖头轻轻吹开了,随着他关门又缓缓落下。
裴瑶泄了气,却仍旧坐的板正,过了一会,门好似又被风吹开,不,不像是风,因为她听见了脚步声。
是苏二公子吗?
他是不是改变主意又回来了?
喜烛摇曳,那人拿起玉如意,轻轻的朝着她走过来。
盖头被掀开,她心中欢喜,笑颜以对:“夫……”君字在看清来人之后如鲠在喉,再也说不出来。
陆延歪头挑眉,挑剔的视线由上到下,在缓缓的挪了回来:“夫什么,哦,对,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夫君对吧?”
裴瑶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身冷水,透心的凉意,“你来干什么?”
陆延坐在她身边,想要捏捏她的脸,却被她偏头躲开,他也不气,“我不来谁给你掀盖头,指望你那个什么劳子夫君?”
这话像是根尖锐的长刺,将她的尊严刺的无处避难。
“你来,就是为了看我笑话?”
“你这人怎么总是把人想的这般坏,难不成是我将苏二公子赶走的?”陆延一脸无辜,“这不眼下缺了个新郎官,我过来顶上吗?”
裴瑶气的脸色羞红:“我不需要,你趁早离开。”
陆延要是乖乖听话就不叫陆延了,他指尖一动,喜烛瞬间被熄灭,房间里回复了一片漆黑。
他吧唧一口亲在她的脸蛋上,“瑶瑶今日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