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可怜。”
燕如月有感而发，她转了转眼珠子，又说：“那他这次要跟我们回定京，心中难免还是有希冀的，我一定要让他死了这条心。”
明明使臣出马就能解决的事，他何必以身犯险。
明明就是心怀不轨。
苏遇安打断她的天马行空，“西境战后百废待兴，我不能回京，所以，他应该不是冲我来的。”
燕如月听得心中一紧：“你不回京？”
苏遇安指给她看，“裴大人死于车裘宇手下，这里还没有守城官，我一时半会还走不了。”
从他们孙处的阁楼看过去，正好能看见裴府的宅子，那里饱受鲜卑军队的踏足，残破不堪，大门上血渍和红漆分辨不清。
裴瑶一家人身着素服缟冠，正对着裴府大门跪拜。
燕如月心里登时有些不舒服，想起裴大人，她竟也有些愧疚来，“裴大人，也是个忠心的，这也算是为国捐躯了，以后裴家老小，咱们能帮衬就帮衬着点，他们家唯一的男丁，就是那小儿子，他还那么小。”
“此事你来办就好，若是他们想留在西境城，那我在走之前一定替她们安排好去处，若是他们想搬离，我便要长林安排。”苏遇安想了想，“要你去，也是裴瑶和你关系最近，我说的话，恐怕他们不会接受。”
“好。”
燕如月将裴瑶约到茶馆谈事。
等燕如月将来意说明时，果不其然遭到了裴瑶的拒绝。
“多谢夫人的好心，但是裴府留下的那些东西还够我们用一些时日，夫人您就别担心了。”
“当时车裘宇撤兵的时候，明明将裴府的金银给尽数搜刮了个干净，就算是能剩下，你觉得你能养活裴家一家老小吗？”
裴瑶小脸苍白，为难道：“可我不想再麻烦夫人，我们裴家这么多人，若是都要夫人安置，我良心实在是难安。”
燕如月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裴瑶，你父亲和哥哥为了护送我离开而选择留下，他们用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难不成救命之恩，我燕如月还要这般推脱那？”
裴瑶犹犹豫豫，燕如月点点她的虎口，“行了，就当我求你，给我个报恩的机会，成不成？”
裴瑶瞬间无措的瞪圆了眼睛，还有几分慌乱，“夫人严重了，我，我答应便是。”
“那你可有想好，以后去往何处？”
裴瑶迟疑着点点头，“有想的，裴瑶想跟夫人一同去定京城。”
燕如月笑着问她：“怎么会想去定京城了？”
裴瑶眼中闪过一丝飞快异色，“我同母亲他们商议过，她们给出的意见都是不太想要去留在这个伤心地了，何况，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裴瑶一直想要看看传闻中的定京城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她抬头，杏眼清澈，“可以吗。夫人？”
燕如月怎么能说不行，她应下，“好。”
同苏遇安说了这件事，他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提醒了燕如月一句，“车裘宇是陆延的手下，所做的一切归根到底算在陆延头上也不算错。”
燕如月当时没反应过来，反而傻傻的问道：“什么意思呀？”
苏遇安笑了，他摸摸她的脑袋，“没事，曹睿会先行回京，我让他替我照看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