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月去庄子里的那日,苏遇兴少见的表现出了不舍,他抱着猫,说话也分外啰嗦起来,“嫂嫂,若是过年你不能回来,遇兴便去看你。”
燕如月明白他的难过,她若是走了,这侯府可就真剩他孤家寡人一个了,“好,你若是想念嫂嫂了,随时过来便是,嫂嫂等着你。”
直到燕如月上了马车,流萤才红着眼睛说:“小少爷,流萤会想念您的。”她递给他一顶自己缝的帽子,
“你房间里太冷了,流萤知道,你是怕太暖和了容易发困,但是也要注意保暖,注意身体才是,这顶帽子你外出的记得戴,别冻了耳朵。”
苏遇兴也被她这副模样搞得悲伤春秋,莫名心塞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拿过来。
“我知道了,你也记得保暖,再见。”
流萤这下连脸面都不顾了,鼻涕眼泪一块流下来,形象全无,这便算了,她还拿苏遇兴的袖子当手绢,将礼仪体统统统扔到了十万八千里。
若不是燕如月提醒她过了,她保不齐还要拽着苏遇兴哭闹,让人看笑话。
将流萤塞到马车里,她又嘱咐了苏遇兴几嘴,才安排马车上路。
马车渐渐驶离大路,苏遇兴收回目光,有些嫌弃的看了眼袖子上的那一团不知是眼泪还是鼻涕的东西。
长安偷偷捂嘴笑,“小少爷,流萤姐姐可真的是舍不得您,你瞧瞧那眼睛都哭肿了。”
苏遇兴看他一眼,自嘲道:“她那里是舍不得我,明明是舍不得我房里的那些点心才对。”他说这话时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帽子,眼神晦暗不明。
长安的视线也跟着自家主子落在了那顶帽子上,他立刻上前,“主子,帽子给奴才拿着便是。”
苏遇兴的指腹擦在柔软的皮毛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默片刻后,将帽子递给了长安。
燕如月是将近黄昏的时候才到了乡下的铺子里,虽然不算是长途跋涉,但是这乡间小路并不好走,又怕晚上到不了,马车赶得快了些,颠的燕如月骨头都酥了。
她被流萤扶着下了马车,发觉那铺子门口乌漆嘛黑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流萤不满道:“夫人,他们莫不是不知道咱们过来,怎么门口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果然是乡下人,一点礼数都不懂。”
燕如月腰酸背疼的,腿还发软,不愿意计较这些,她只道:“去叫人吧,咱们虽然是主家,但是初来乍到,还是谨慎低调些为上。”
“是。”燕如月都发话了,流萤自然没有多嘴的道理,她拎着裙子上前轻轻叩响那紧闭的店门,“有人吗?少夫人来了,怎么都没人出来迎接?”
敲了好一会,流萤的手指关节都被敲红了,天色渐暗,屋外的温度骤降,寒风像是刀子一样顺着脖领子往里钻。
流萤到了最后改为拍门,“到底有没有人啊?这般怠慢信不信,夫人治你们的罪?”
燕如月等的膝盖都酥麻酥麻的,冷的她牙齿上下打颤,她搓了搓手,冷声对着车夫说:“你,给我上去砸!”
车夫惊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什么夫人?”
燕如月被冻的面无表情,冷冷指挥:“砸开那道门,本夫人重重有赏。”
车夫面带犹豫,似乎还有些不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