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韩芸用帕子遮住了偷笑的嘴,稍后便不紧不慢地说道:“大家快些用饭吧,不然要凉了。”
“是是是,用饭。”
沈夕趁着夹菜的空当,将面前的几人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却与她那堂姐的视线给碰撞上了,她慌张的收了视线,而沈夕可是直勾勾地瞧着。
待她再次抬眸时,沈夕便笑脸相迎。
怎么看,这几人都有些不对劲。
饭菜撤下去后,韩芸道:“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由管家带你们过去吧!”
“好好好,那什么,弟妹啊,要不还是你带着我们逛一逛吧?”
“我与夕儿还有事要商议,等明日可好?”
沈夕故意向前凑了过去,“大伯母还是好生歇着吧,改日我带你去逛。”
将他们都打发走,沈夕便拉着她母亲就回房了。
“母亲,这亲戚我怎么感觉这么陌生?不会是来骗人的吧?”
韩芸应酬了这一天,累地坐在了凳子上,然后捶着自己的膝盖,“骗人倒不至于,在你爹爹很小的时候,去你这大伯母家暂住过一段日子,但她却是坏透了的,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你父亲干,吃不饱睡不好的。”
“那他们还敢过来?”
“你爹爹考取功名后也去给了他们家银子作为报答,本以为会就此了事,不承想他们举家过来了,可我们两家平日里就没怎么来往过,这么突然,不知又有什么事在等着呢!”
“母亲也该好好地处理一下家里的事情了,你出去游玩的这些年,我可是学会了不少呢!”
“夕儿,我怎么感觉你是想要看我的笑话呢?”
“母亲,我哪敢呀!”
“快回去吧!不然姑爷该着急了。”
“不用我在这里陪着你吗?”
“有什么好陪的。”
“那我就回去了。”
沈夕坐上马车后还在想适才堂姐看她的那一眼。
是啊,两家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且又没提前告知要过来。
出其不意的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
回到王府里。
碰到了秦羽,沈夕便问他,“银子可运走了?”
“已经全部交给皇上了。”
“那就好,你家王爷呢?”
“王爷在书房。”
书房,又是在书房,这伤才刚好了几日。
怎么办,也只能自己去劝他休息。
然后,她去厨房准备了一碗银耳羹,趁着还热乎,沈夕加快了步子。
先是敲了两下门,里面嗯了一声,沈夕才进去。
果真,他坐在书案前翻看着书册,烛火的柔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了他身上,拿着紫毫笔的手纤长骨节分明。
顾宸轻咳了一声,“娘子这是看得入迷了?”
沈夕回了神,小表情似是有些不悦地走了过去,将碗放在了他面前,“银耳羹,专门为你做的,快些吃吧,吃完好去休息。”
听着似是在命令,可顾宸却是十分听话得很,将书合上,笔放置到了一边。
虽然是都收拾好了,但他却没有要吃的意思。
而是指了指自己受伤的地方,然后可怜兮兮地看向了沈夕。
沈夕疑惑地问:“你适才写字都没事,吃饭却不行了?”
他不说话,就还是那般地瞧着沈夕。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后,沈夕终于是扛不住了,再拖下去,这碗银耳羹可就要凉了。
沈夕只好端起碗来,然后拿起勺子来喂他。
她弯着腰喂了他一口,沈夕觉得不舒服,便想要去搬个凳子过来。
起身后,一个转身,她就被顾宸一把给捞到了他怀里。
“还搬什么凳子,坐在这里岂不是更好!”
沈夕道:“我并不觉得好,你纯纯就是框我的。”
“再斗气的话,那碗银耳羹当真是要凉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嘴上如此说着,可沈夕还是一点点地将银耳羹喂到了他的嘴里。
不一会儿,这碗就见底了。
沈夕想要起身,却一把被顾宸给按住了。
然后至极打横抱起,朝着主屋而去。
“今日在外被人给欺负了?”
“嗯?”沈夕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前,“没有被欺负,而是家里来了一些人。”
“何人?”
“平日里从不来往的亲戚,且我父亲小时候还在他们那里受了欺负。”
“这般小事,也值得让你如此生气。”
“正因为他家照顾过父亲一些时日,便不可怠慢,可一想到父亲在他家受的那些个委屈,又觉得笑脸相迎甚是亏得慌。”
沈夕趴在他怀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家中的琐事从未让沈夕如此发愁过,也不会与顾宸撒娇的诉说。
“以礼相待是本分,亦或者可先礼后兵。”
对啊,与其在此纠结,不如就按着礼数来。
若我们礼数周全了,他们还得寸进尺,那便怪不得她了。
沈夕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凑近顾宸的脸,重重地落下了一吻,“多谢夫君解惑。”
长夜漫漫,有些人在筹划明日的事情,有些人在回想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也有些人在珍惜着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