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蓝天,微风,草地。
祁耀的萧声,时而高亢,时而低吟。
随着萧声,慕容轻舞的剑花一会密如细雨,一会儿慵懒如棉。
午间,简陋的茅屋中。
她捣鼓她的草药,他研究他的蛊毒虫草。
仔细听去,不时有细语呢喃地交流和感悟。
生活就像绵延细长的流水,无波无澜,却处处温馨和煦。
让人如痴如醉,沉迷其中,不愿自拔。
“祁耀”慕容轻舞如一只欢快的兔子,背着一个大大的竹篓,驾轻就熟地推开了茅屋的门。
随着茅屋的门被推开,一道细细、暖暖的阳光撒入屋中,一阵柔柔的清风吹乱了男人鬓角的碎发。
男人一听见慕容轻舞的声音,飞快地把手中的字条收入袖中,笑容依旧。
可是眼中深处的一抹哀痛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忧心与惆怅。
慕容轻舞看着祁耀的表情,皱了皱眉,压下了心中的异状。
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处江湖之远依旧心忧其民。
祁耀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啊!
现实的祁耀,永远都不会放下他的苗疆,独享自己的幸福。
他的肩头有千钧的责任。
而自己在苗疆,就像干涸溪水中的小鱼,更像失去翅膀的小鸟。
自己离开了引以为傲的中原医学就像被束缚了手脚,不能够帮助他,反而会是他的拖累。
可是慕容轻舞突然不想揭破这一切,如果一切是自己的梦境,不如多迷恋一会。
不如就借着北国天下第一庄的困境,贪恋一下自己内心深处妄想的幸福吧。
慕容轻舞如小扇子般忽闪的睫毛低低垂下,掩住了眼神中的无奈,内心的彷徨。
只有她知道,她是多么贪恋他的直达内心的笑,他的闪着快乐无忧神采的眼眸。
他从小生活在那样的家庭,虽然有着无上的权利与荣耀,却也承载着太多的苦痛与孤独。
他不仅缺少来自父亲、母亲的爱,而且也没有体会过兄弟的肝胆相照。
唯一知心的朋友也在权利的漩涡中惨遭心灵的“屠戮”。
她多么希望他只是清清,不必为整个苗疆操心,不必为苗疆而陷入这样那样的争斗和阴谋。
她愿他一生懵懂,一生无忧。
“祁耀,我回来了,你看我采摘了你心心念念的七叶一枝花。”说着慕容轻舞从身后的竹篓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株小草,它细细的茎上齐齐整整顶了一圈叶子,数来足足竟有九片。
慕容轻舞掩下内心的痛楚,仰着小脸,装作得意洋洋地说道:“一般的七叶一枝花只有七片叶子,而这株竟然有九片,很是少见,药效最是猛烈。”
祁耀刮了一下慕容轻舞的小俏鼻,嘴角含笑,满心喜悦:“七叶一枝花喜欢生长在潮湿阴冷的地方,它惧怕阳光,你定是费了很多的功夫才找的吧!”
她给他的东西,不好都是好,更何况是珍贵的七叶一枝花。
慕容轻舞小脸红了红,赶紧推了一把祁耀,催促道:“那你还不快去试一试?说不定有了它,你研制出的蛊毒又更上一层楼了呢。”
慕容轻舞的话,把祁耀又拉回了现实,自古苗疆与蛊毒密不可分。
苗疆的独特气候,风土人情,孕育了蛊毒。
可如今苗疆……
祁耀在慕容轻舞的催促下,转过身走了几步,却不见着急。
他回首望着屋外湛蓝的天空,想起了刚才老夫妇传来的密报,最终还是选择打破了这表面的平静:“舞儿,你说我研究蛊术究竟为了什么呢?以前是为了光耀苗疆,如今又是为了什么?”
慕容轻舞咬了咬娇嫩的唇角,眼圈红了红,声如蚊呐:“是为了强大自身,为了兴趣,为了爱好吧!”
祁耀看着慕容轻舞,知道她也是心中不舍,可是苗疆终究是……
祁耀的心中充满了犹豫,他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眼神悲戚,心想:“这一放手,也许就是一生的分别。”
男人的眼神中划过了一丝哀伤:“强大自古以来就意味着更多的责任,更多的义务,更多的苦难……”
慕容轻舞的眼中划过了一丝恐慌,她紧紧地抱着祁耀,小手着急地捂住了祁耀的唇,心想:“自己的梦境为什么不按自己的意图去发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