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川……你就这样喜欢我这张脸吗？”
就像沈星苒现在模糊的视线，她看着顾廷川也觉得看不清楚他。
在他错愕的沉默里，她自嘲的笑了起来，原本以为不会再提起的芥蒂还是被自己和着血肉挖了出来。
“我这张脸毁容了也无所谓，留疤也好，整容也好，这样我就不像温沁月了。”
这句话，被她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却字字锋利扎进顾廷川的心。
顾廷川万分震愕，他僵硬维持着俯身的姿势，颤动的目光看着沈星苒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
“可能毁容后，我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沈星苒。”
沈星苒在用一种极端的方式释怀自己被当作替身的事情。
然后，她闭上眼睛，不再看顾廷川。
顾廷川从来都没有这样后悔过。
他看着面前的沈星苒，微微发抖的手指不敢触碰，不是因为她的伤，而是因为她的悲伤。
“星苒，你和温沁月是完完全全不像的两个人。”
在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混淆过她和沁月，甚至他都不觉得她们长得相像。
沈星苒眼睫微颤，但是没有勇气再睁开眼睛面对他。
“你的长相是你父母给的，你一直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沈星苒，不是谁的替身，也没有谁能取代你。”
顾廷川的回答是温柔而坚定认真。
直到，他的手指沿着她的面容轮廓轻轻抚上她的右脸。
“你要治好脸上的伤，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这是你的脸，这关系着你的舞蹈事业，答应我，不要轻易放弃最好的治疗方案。”
没有等到她的回应，顾廷川还是想要继续告诉她。
“星苒，如果你是怨恨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伤害到你，那你就恨我报复我，不要用这种方式虐待自己。”
不知道是哪句话突然戳中沈星苒心底柔软的脆弱。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顾廷川解释她不是替身，他甚至在安慰治愈她曾经的芥蒂。
尽管，沈星苒觉得这时候的顾廷川可能更想要哄哄她。
甜言蜜语真的很温暖。
如果她不去深究，是不是就能当真相信了？
“相信我，我没有骗你。”
顾廷川知道她的顾虑，说完这句话，他就坐到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等着她平复下来。
没等多久，霍云琛带着几位医生赶来。
年轻的医生们围在病床前，认真讨论研究着沈星苒脸上的伤势情况。
倏地，顾廷川示意霍云琛走到病房门口。
“这几个医生看起来都不是你口中那位最厉害的老教授。”
“他们都是老教授的徒弟。”
霍云琛蹙眉。
他也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差距。
“霍云琛，现在你不是要糊弄我，星苒脸上的伤要治好到不留疤痕的程度，你觉得他们能做到吗？”
“你以为我不关心星苒吗？”
霍云琛反驳解释：“老教授不接受特邀治疗，我出再高的诊金，请院长出面劝说都没有用。我知道星苒的伤不能再拖延治疗，就只能先请教授的徒弟看看有没有办法。”
片刻后，一位男医生代表走出来讲述情况。
“伤者是孕妇，用药治疗的剂量都需要非常谨慎，尤其是伤在脸上。我们讨论过，能确保在不影响胎儿健康的情况下，治好她脸上的伤，但是就不能确保痊愈后会不会留疤痕。”
果然，还是这样的结果。
“治不好她的脸那就不要治，我会去请你们的老师。”
顾廷川的坚决态度没有半分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