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川轻不可见地微微屏息。
他不想惊扰眼前的人，更担心她是轻轻一碰就会消失的幻影。
继而，他在保持距离的掩护里，控制不住心跳狂乱，竭力克制的思念更是彻底失控了。
可是在沈星苒眼里，她看到的就是一贯冷漠难测的顾廷川。
距离上次见面，她每天都在用忙碌的工作暂时麻痹自己，不要想起顾廷川。
但是她心里始终很不安，像是担心着，又像是期待着，顾廷川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直到现在，她鼓起勇气主动来找他，是要面对他，也要面对自己过去的不堪。
“顾总，我来找你是想做一个交换。”
在沈星苒开口的时候，她竭力维持着自己的镇定微笑。
“交换什么？”
顾廷川挑了挑眉，可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倏尔，沈星苒将一张支票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看到金额，顾廷川也很熟悉。
他似笑非笑的拿着支票，朝着嘲讽的试探：“沈小姐现在有名有钱，一百万都入不了你的眼了。”
“一百万对我来说是高不可攀数目……否则，当时我也不会因为这一百万，放下自尊在这里求你。”
沈星苒缓缓开口，说破的是她曾经因为母亲的医药费，和顾廷川定下情人契约的不堪关系。
她求他，就是在这间办公室里。
顾廷川要她主动取悦他，再提出让她做情人。
“因为这件事情，你在恨我？”
顾廷川看着她的眼底压抑着复杂的情绪。
闻言，沈星苒反而笑了笑，轻轻摇头。
“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帮了我，我才没有在失去父亲的痛苦阶段再失去母亲。等价交易很合理，一百万买我做一个月的情人，价格非常高，我没有理由恨你，甚至还应该要谢谢你。”
“所以你现在有钱了，想从我这里拿回什么？”
顾廷川眯眸，不知怎么回事，他的手指微微僵硬的紧张起来。
沈星苒环顾办公室的熟悉环境，当初自己在这里求他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她直视着顾廷川，像当时那样鼓起勇气，认真的开口说道：“我想拿回我的尊严……”
还有。
她被践踏的感情。
“顾总，我和你之间发生过的事情都可以一件件被消除，如果回到原点，在你退婚后，我和你就真的是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沈星苒现在就像是在态度决然的道别。
这一刻，顾廷川眼里的镇定崩裂，意识到沈星苒是真的想要和他做回陌生人，他慌了。
“不可能。”
他的愤怒是因为难以言喻的不安。
现在沈星苒越来越耀眼，但是在她的身边却没有他站的位置。
顾廷川深深的感受到沈星苒不属于自己的失控。
明明是他主动退婚，是他结束情人关系。
可是现在，后悔没有名分的也是他。
“沈星苒，交换是要双方都同意，你刚刚的提议我会拒绝。”
在这个时候，顾廷川慌不择言的强调道：“这一百万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它换不到你想拿回去的尊严，也抹不掉我和你那段恩爱的时光。”
说着，他非常厌恶嫌弃的扔掉了手里的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