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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假薛明玉(2 / 2)

年怜丹定神一看,瞧穿虚夜月掷来的黑球,乃烟雾弹一类东西,遇力即爆开来,怕里面藏有尖针铁屑一类东西,一手扯下紫纱妃的面纱,卷起黑球,包个结实,送往后方远处,轻易化解了虚夜月的逃命玩意,凌空跃起,往正力图突围的韩虚两人扑去,重剑来到手上,显示出对韩柏的重视。绝天灭地一刀一剑,守得密不通风,硬是接着虚夜月诡变莫测的攻势,叫她难越雷池半步,静候她锐气一过,便即发动反攻。

韩柏曾在黄州府和金木土三将交过手,深悉路数,甫接触把三人杀得手忙脚乱,可是多了日、月、星三支长矛,一时亦无法可施,只好护着虚夜月的后方,让她放手而为,突破绝天灭地的封锁。年怜丹喝道:“让开!”手中重剑化作一道厉芒,向韩柏激射而去,竟是一上来便全力出手,毫不留情,可见他对韩柏确是恨之入骨。剑未至,剑气破空而来,韩柏领叫过他的厉害,换了平时早横移闪避,可是虚夜月正和他背贴着背,若自己逃开,虚夜月腹背受敌,哪还有命,猛咬牙根,一声长啸,冲前一步,长剑绞向对方重剑。

“锵!”两剑交击,年怜丹一声长笑,落到地上。韩柏惨哼一声,退了半步,嘴角溢出血丝。眼前寒芒再起,玄铁重剑由远而近,缓缓由外档弯来。森寒的剑气似若实物,随剑排山倒海向他涌来。韩柏经历大小各战,除庞斑和里赤媚外,从未碰过这么可怕的高手,魔种自然生出感应,在这生死关头提升至能臻达的最高境界,长剑一颤,发出“嗤嗤”啸叫,化作一球剑芒,后发先至,撞在对方剑尖处。“砰!”气劲爆响,韩柏一步不退,怕撞伤后面心爱的玉人儿,一口鲜血喷出,化去了对方侵体的真气。年怜丹喝道:“好小子!再接本仙一剑。”重剑幻作千重剑影,往韩柏撒去。韩柏吃亏在不能退避,故招招正面交锋硬拼,但亦激起魔种的潜能,只觉体内真气源源不息,冷喝一声,长剑横扫而出,充满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惨烈气概。

这时其他六煞转往加入绝天灭地对付虚夜月的攻击里,杀得虚夜月娇叱连声,香汗淋漓,眼看不保。就在这时,一声冷哼传来,鬼王的声音喝道:“谁敢欺我女儿!”到最后一字,鬼王倏地出现在虚夜月和围攻者的中间,八煞的兵器变成全往他身上招呼过去。

“当!”年怜丹千变万化,叫人无从触摸来势的一剑,竟在刺上韩柏前,给他一剑扫个正着。多变者力道必然及不上沉实朴拙的剑法,此乃天然之理,所以年怜丹内功虽胜过韩柏,仍给他把剑硬格开去。只凭韩柏能硬接年怜丹三剑,足使他名扬宇内。

虚夜月见其父来到,有了靠山,身子一软,靠在韩柏背上,同时叫道:“爹要替女儿出气啊!”鬼王哈哈一笑,两袖连挥,把绝天灭地连人带着刀剑,震得踉跄跌退,然后两手闪电抓着木将右侧击来的木牌,土将从左方攻来的铁塔,再凌空一个翻身,先一脚扫在日月星三煞的长矛处,另一脚点出,正中金将的眉心,速度动作之快捷和诡异,真像幽冥来的鬼王。他抓着木牌和铁塔的手紧握不放,到他翻身落地,刚好在木土两将虎口内硬转了一个圈,两人虎口震裂,不但兵器被夺,胸前还如受雷击,鲜血狂喷,往后跌退,坐倒地上。金将却是应脚飞跌,“砰”一声仰躺地上,立毙当场。至此八煞攻势全消,溃不成军。鬼王出手,果有惊天动地之威。年怜丹亦为之色变,倒跃回墙头,来到两妃之间。同时箭矢声响,持火把者纷纷中箭倒地,火把跌到地上,继续燃烧。附近各建筑物现出无数黑衣大汉,围个水泄不通。

铁青衣现身在年怜丹身后房子的瓦背顶上,长笑道:“京畿之地,哪轮得到你年怜丹来撒野!”身旁还有“恶讼棍”霍欲泪和“母夜叉”金梅。

年怜丹仍是神色从容,盯着鬼王道:“好!便让本仙领教鬼王绝学。”

鬼王虚若无背负双手,来到搂着虚夜月小蛮腰的韩柏身旁,微笑道:“看你刚才明知不敌,仍拼死护着月儿,我虚若无便知道没有把月儿错交给你。”

韩柏愕然道:“岳父原来早来了!”

虚若无哈哈一笑道:“当然!年兄公然在街上游**,若我们还懵然不知,岂非笑掉年兄的大牙。”

年怜丹听他冷嘲热讽,心中大怒,知道一战难免,跃下墙来,喝道:“动手!”

绝天灭地等扶起重伤的木土两将,退到两妃站立的墙下,组成战阵,再无复初时声势。

虚若无冷冷看着年怜丹,好一会后微笑道:“年兄表现得如此气概凛然,不外看准本人在与里赤媚决战前,要保持实力,所以摆出不惜一战的格局。”接着哑然失笑道:“年兄实在太高估我虚若无,愧不敢当。本人从来不是什么英雄人物,否则当年不会坐看朱元璋活活淹死小明王,致与真正的英雄上官飞决裂,成大事者岂拘小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乃虚某做人的格言,我这就下令女儿女婿和全部手下,与本人联手,不惜一切将你等全部杀死,一个不留,你那两个花妃则废去武功,卖入妓寨,让嫖客永远怀念年兄。”跟着把手搭在韩柏肩上,笑道:“贤婿看来亦非什么想充英雄的人,适当时候绝不会恪守什么一个对一个的臭规矩,虚某有看错人吗?”

韩柏先是听得目瞪口呆,接着捧腹失笑道:“当然没有看错我,既省力又可凑热闹,我该喜出望外才对。”

虚夜月“噗嗤”一笑,横了这两个世上最亲密的男人一眼,笑吟吟喃喃道:“一老一少两个不要脸的!”

年怜丹气得脸色阵红阵白,但又隐隐感到其中似有转机,压下怒火,冷冷道:“虚兄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

鬼王含笑看他一会,悠然道:“若非看在红日躲在一旁,准备随时出手援救你这自身难保的采花神仙,我根本没有兴趣要你立下誓言,再不准碰京城内任何女子,年兄肯答应吗?虚某只要是或否的简单答案。”韩柏等大感愕然,眼睛往四周幽暗处搜索。

年怜丹心中叹一口气,暗忖纵得内伤未痊的红日之助,可是鬼王府高手如云,又有韩柏助阵,加上鬼王,自己和红日可突围而去,已是万幸,其他人必战死当场,若两位花妃真给卖入妓寨,那自己还用在中原和域外抬起头做人吗?年怜丹想念至此,摇头苦笑道:“难怪朱元璋能得天下,有虚兄这等人物辅助,何事不成?”话毕当众立下誓言。

虚若无大笑道:“能屈能伸大丈夫也。迟些再和你算账,请!”

年怜丹喝道:“走!”领着败将伤兵,由铁青衣等人退开处撤走。

鬼王虚若无的声音远远往四周送去道:“红日小子,鹰刀就在敝府之内,本人给你三天时间来取刀,切勿错失,否则你将永远寻不回此刀,保重了。”

<!--PAGE10-->红日的长笑从东北角传来道:“好家伙!我现在立刻赶去取刀,看你狼狈赶回府去的样子亦是有趣。”

虚若无失笑道:“听你声音,便知双修府一战的内伤仍未痊愈,最少还需一晚工夫才有望复原,要去请自便,虚某早安排了人手欢迎法王大驾。”

红日似怕鬼王追去般,声音由另一方传来道:“好家伙,冲着你的耳力,本法王便忍着迟些才来找你玩儿,请了!”一声狂笑,逝向远方。

鬼王举手在空中打出手势,铁青衣等人无声无息消失在屋瓦之后。

虚夜月一肘撞在韩柏胁下,笑道:“现在你应知爹为何喜欢你,因为你和他是同类人,什么规矩都不讲。”

虚若无哈哈一笑,道:“你们两个陪我走走,我怕有十多年没有逛街了。”

浪翻云避过由影子太监及内宫高手守护的正后宫,朝内皇城西掠去,经过一个大广场,见到一座大戏棚,搭起了大半,心想这就是朱元璋大寿三天庆典时,怜秀秀演戏的地方,不由心念一动,决定暂搁正事。他忽缓忽快,倏停倏止,避过重重岗哨和巡卫,转眼来至一组既无斗栱、前后走廊,很像大型民居,予人质朴简洁气氛的院落前。浪翻云默运玄功,心灵延伸探索,瞬即找到目标,展开绝世身法,一晃间落入院落里,穿窗入内,迅若闪电。

这是五开间向东开门的“口袋式”建筑,以适应冬季的严寒。室内南北炕相连,炭火仍未熄尽,暖洋洋的,四角燃亮油灯。室内布置却是一丝不苟,装饰纹样,均构图完整,梁枋彩画则用色鲜艳,龙凤藻井和望柱勾栏,更是形象生动,雕刻深透。只看朱元璋安排怜秀秀入住这充满平民风味,又不失宫廷气派有“小民间”之称,曾为马皇后居室的“马后别院”,可看出朱元璋对怜秀秀怀有不轨之心。他脚步不停,倏忽间已找到了正海棠春睡的怜秀秀,坐到她床沿处。怜秀秀拥被而眠,秀发散落枕被上,露出了春藕般的一双玉臂,谁能见之不起怜意?

浪翻云用心看着,想起纪惜惜,轻叹一口气,掏出刚补充了的清溪流泉,拔掉瓶塞,连喝三大口。怜秀秀一个翻侧,醒了过来,迷糊间看不清是浪翻云,张口要叫。

浪翻云一手捂着她的小嘴,低声道:“秀秀!是浪翻云。”才放开手。

怜秀秀喜得坐起来,不管身上单薄的小衣,投进他怀里去,紧搂他的熊腰,凄然道:“翻云你一是立即占有秀秀,又或即带秀秀离宫,否则秀秀便死给你看。”

浪翻云差点把酒喷出来,愕然道:“什么?”

戚长征蹿上瓦背,天兵宝刀闪电般向正要往下跃去的劲装大汉劈去,那人猝不及防,都来不及挡格,仰后躲避。戚长征飞出一脚,巧妙点中他的穴道,制着了他。

<!--PAGE11-->干罗的声音传来道:“这些马前卒颇有两下子,不可小觑,其余两人已被我点倒,你到后院马车处守候敌人吧!”

戚长征肩起大汉,几个纵跃,来到马车处,把大汉在座位处放好,闪入寺庙一间小室里。蹄声在远方响起。对方显然以为先派来的人已控制了大局,所以毫不掩饰行藏。

轻巧脚步声传来,戚长征横移开去,靠墙站着。暗忖若有人能瞒过他和干罗,这人必是非常高明。一个娇俏的身形轻盈地走进来,带来一股香风。她没有察觉到戚长征的存在,径自来到破窗前,朝外望去,正是貌美如花的宋媚。她身上除薄薄的短袖衣与绸裤外,只披了一件披风,头发微乱,显是刚由被窝跑出来。看到她赤着的双足,戚长征始恍然为何她的足音可这么轻巧。这少女的胆子真大,听到少许声响竟大胆来探看。

宋媚喃喃自语道:“那无情的人躲到哪里去了呢?哎!”戚长征听得心中一**,兼之他绝非不欺暗室的君子,童心大起,移到她背后去,对着她的小耳朵吹了一口气。宋媚娇躯一颤,骇然转过头来,黑暗里见有一个男子贴背站着,立刻惊得瘫痪无力,香喷温热的肉体倒入戚长征怀里,披风滑落地上,露出光致嫩滑的一双玉臂。戚长征猿臂一紧,把她搂个满怀。蹄声渐近。宋媚魂飞魄散,张口要叫。

戚长征这时来不及腾出手来阻止,暗忖惊动敌人没有问题,惊动干罗和宋楠就尴尬了,人急智生,吻在她香唇上。宋媚无力地挣扎,威长征忙离开少许,低叫道:“姑娘是我呀!”宋媚“啊”一声轻叫起来,借点星光,隐约辨认出他的轮廓,想起刚才被他亲过嘴儿,娇躯更软,靠在他身上。戚长征满抱芳香,兼之多时没近女色,立时血脉喷张。宋媚正紧靠着他,哪会感觉不到,“啊”的一声满脸火红,却没有挣扎或怪他无礼,模糊间香唇再给这男子啜实。

这时寺院外满是蹄声。干罗的传音在戚长征耳内响起道:“好小子,比我还懂偷香窃玉,这些人由我来应付吧!”

戚长征吓了一跳,慌忙离开宋媚的香唇。但手却搂得她更紧了,什么不可涉足情场的决定都不知抛到哪里去。宋媚浑身软麻,无力地按着他宽阔的胸膛,心儿急跃至随时可跳出来的样子。十多名骑士旋风般破门卷进后院来,把马车团团围着,其中两人跳下马来,查看车厢。戚长征把娇柔乏力的宋媚转了过来,让她面对窗子,看到外面后院的情景。

查看车厢的其中一人道:“他只是被点了穴道。”

一个看来是头领的钩鼻壮汉喝道:“暂且不要理他!”撮唇尖啸。

十多骑人马闻声闯入庙来。再一声令下,十七名大汉纷纷下马,亮出清一式的大刀。马儿被赶到一旁,腾出马车周围大片空地。

<!--PAGE12-->戚长征凑到宋媚耳旁道:“他们是什么人?”

宋媚待要回答,钩鼻壮汉抱拳扬声道:“江湖规矩,不知者不罪,宋家兄妹乃朝廷钦犯,若朋友交出人来,本人大同府千户长谢雄一句不问,绝不追究,若对本千户长身份有怀疑,本人可出示文件和证明。”

宋媚在戚长征耳旁道:“他们才应是钦犯,害了我们一家还不够,还要诬陷我们。”

戚长征低笑道:“就算你是钦犯,我也疼你。”宋媚想不到这看似无情的男人变得如此多情,轻呼一声,主动把俏脸贴上他的脸颊。

谢雄显然亦是高手,闻声往他们的暗室望来,喝道:“点火把!”

干罗的声音响起道:“不要破坏这里的气氛。”悠然由后门步出。

宋媚急道:“你还不出去帮忙,他们那么多人。”

戚长征笑道:“不!我要和你亲热。”暗忖横竖自己和这动人美女,已有了这种糊里糊涂凑来的亲密关系,兼之自己又奉命不用上场,不如先占点便宜,再作计较。宋媚立时呼吸急促,血液冲上脸部,头脸滚热起来,软弱地在心里暗怪对方无礼,偏又觉得大敌在外时被他如此侵犯,既刺激又荒唐。

千户长谢雄打出手令,众人散往四方,把走至他身前的干罗围着。

干罗负着双手,两眼神光电射,冷冷道:“既是来自大同,当是蓝玉手下的虾兵蟹将,你们都算走霉运了。”

谢雄给他看得心中发毛,喝道:“阁下气派过人,当是有头有脸之辈,给我报上名来。”

干罗仰天一笑道:“本人干罗,今天若让你们有一人生离此地,立即洗手归隐,再不会到江湖上现身。”

宋媚全身剧震,一方面因戚长征的手愈来愈顽皮,更因是听到干罗之名,大感意外,那谢雄亦立时色变。“当啷!”其中一人竟连刀都拿不稳,掉到地上。干罗倏忽移前,那谢雄要挡时,干罗的手穿入了他刀影里,印实他胸膛上。众人一声发喊,四散逃走。干罗左闪右移,那些人纷纷倒跌抛飞,接着干罗没在院墙外,惨呼声不住在外边响起。

戚长征把宋媚移转过来,道:“我本非轻浮的人,不过小姐你太动人了,害得我忍不住侵犯你。”

宋媚娇喘连连,白他一眼道:“自己使坏还赖在人家身上,你是否仍不打算对人家说出真名字呢?”

戚长征笑道:“本人怒蛟帮戚长征是也,和你一样同为钦犯。”

宋媚不依扭动道:“人家可不是呢!”

她如此在他怀里揉贴蠕动,戚长征哪还忍得住。宋媚细眼如丝,小嘴发出使人心摇魄**的呻吟,任他轻薄。

宋楠的惊呼声在后面走廊传来,惶急道:“二妹!二妹!”

两人一惊下分了开来。戚长征忙拾起地上披风,扬掉尘土,披在她身上,道:“出去吧!”宋媚依依不舍地去了。

<!--PAGE13-->戚长征苦笑摇头,自己确是好色之徒,早先还打定主意,想不到忽又落入爱河去。她确是动人,看看以后有什么机会可真正得到她,只要自己不薄幸负心,便对得住天地良心,门户与礼教之见与我老戚何干。

虚若无和女儿女婿对饮一杯,从酒楼幽雅的贵宾厢房望向流经其下的秦淮河,看着往来花艇上的灯饰,叹道:“自月儿母亲过世,过去两天是虚某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哈!有什么事比我的月儿觅得如意郎君更使我开怀。”夹起一块东坡肉,放进韩柏碗里。

虚夜月娇笑道:“爹确没有选错人,韩郎他宁愿自己喷血,都不肯撞到月儿背上,只为这个原因,月儿再不过问他的风流史。”

虚若无摇头微笑,向韩柏道:“小子你比我还了得,短短三天便把月儿和庄青霜两大美人,同时弄上手,芳华也给你弄得神魂颠倒,七娘公然来求我准她向你借种,现在我真的给你弄得糊涂了。你有什么法宝能同时应付这么多美人儿?”

虚夜月俏脸飞红,嗔道:“爹!你怎可像韩柏那么口不择言呢?人家是你乖女儿哪!连月儿你都揶揄讥笑。”

虚若无讶然道:“为何你的夫婿可以口不择言,阿爹却不可以呢?”虚夜月骂了一声“为老不尊”,不再理他,笑吟吟自顾自地低头吃东西。

虚若无显然心情极佳,向韩柏道:“庄青霜那妮子不但人长得美,内涵亦是一等一,嘿!你明白我说什么吧!”

男人谈起女人,总是特别投机,韩柏欣然道:“岳父也说小婿是福将嘛!”虚夜月听得俏目圆睁,唯有佯作充耳不闻,不理他们。

虚若无又说笑了一会,再喝两杯,道:“庄节这家伙貌似随和,实则不露锋芒,人人都以为叶素冬和沙天放武功比他好,其实西宁三个小子以他心计武功最厉害,一直想把庄青霜嫁入皇宫,好父凭女贵,可惜因虚某一句话,始终成不了事,所以庄节最痛恨我,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韩柏好奇心大起问道:“那是句什么话?”

虚若无叹道:“庄青霜十四岁时,出落得非常秀丽,那时朱元璋有意把她配给那时仍未成皇太孙的允炆,跑来问我意见。我指出庄青霜和月儿一样,都属‘媚骨艳相’,一般男子绝对承受不起那福分,吓得朱元璋忙打退堂鼓。”

韩柏记起朱元璋曾说过向虚若无提亲,看来亦指此事,顺口道:“我知岳父亦拒绝了月儿的婚事,你们两人是否因这事生出问题呢?”

虚若无眼中露出伤怀之色,如此神情出现在这个性坚强的绝顶高手身上,分外叫人感动。好一会后虚若无喟然道:“我和朱元璋最大的问题,是因我看好燕王棣,小棣和允炆同属帝皇之相,只是一个福厚、一个福薄。唉!小棣的儿子高炽亦和允炆同样相格。”顿了顿续道:“朱元璋不采纳我的提议,立允炆为皇太孙,显然认为我另有私心,借相道来打击他的决定,由那天开始,我再没有入宫上朝。要见我虚若无嘛,滚到鬼王府来吧!”当他顺带提起朱高炽时,虚夜月忽垂下头去。

<!--PAGE14-->韩柏恍然道:“原来因这事岳父对朱元璋不满。”心中奇怪为何虚夜月神情如此古怪。

虚若无冷笑道:“朱元璋最错误的决定,乃是不取顺天而以应天为都,此乃不明气数地运转移之理,现在顺天落入燕王棣掌握里,可见命相之妙,实不因任何人的意志有丝毫改移,即使是皇帝都无能为力。”接着两眼闪过精芒,瞧着韩柏道:“燕王棣就是另一个朱元璋,但心胸却远比他宽大,恩怨亦较分明。朝中百官似是盲从胡惟庸等拥护允炆,其实是怕再有另一个朱元璋,这种心理微妙非常。”

韩柏听他见解精辟,大为折服,频频点头。蓦地耳朵一痛,原来给虚夜月狠狠扭了一下,她凑过来道:“月儿不准她的夫婿只懂对阿爹逢迎捧拍,十足一条点头应声虫。”说罢又欢天喜地去吃她的东西。两丈婿相视苦笑,但又有说不出的畅快心情。

虚若无笑道:“庄青霜应是贤婿囊中之物,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韩柏大喜道:“固所愿也!哎哟!”原来nbsp;韩柏见她笑吟吟的样子,知她已不再像以前般反对庄青霜,凑过去道:“好娇妻!不反对了吗?”

虚夜月纤手搭上他肩头,轻轻道:“月儿不敢破坏你的好事,但却是有条件的,得手后再说吧!”韩柏大喜,望向虚若无。

虚若无想了想,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来,道:“我其实是不安好心,想教训庄节一顿,挫挫他西宁派的气焰,看他还敢不敢借害你来打击我,不过此事却要月儿合作才成。”

虚夜月大嗔道:“月儿不拦阻他去偷人家闺女,已是非常委屈,爹还要人作帮凶,成什么道理?”

虚若无笑道:“且听我详细道来!”

韩柏和虚夜月对望一眼,都感到虚若无像年轻了数十年,变得像虚夜月般爱闹事和顽皮。

浪翻云搂着怜秀秀道:“秀秀何事这么凄苦,是否朱元璋逼你做他的妃子?”

怜秀秀摇头道:“不!皇上他很有风度,虽对秀秀有意,但对秀秀仍非常尊重,更何况他知道你曾到过秀秀的花艇。”

浪翻云奇道:“那你又为何一见到浪某,立即变得这么哀伤?”

怜秀秀死命搂着他,把脸埋入他怀里,幽幽道:“庞斑已使秀秀受尽折磨,但翻云你却使人痛苦得更为厉害。每天逐分光阴等待着,现在你来了,秀秀怎也不肯再离开你。以后我只弹筝给你一个人听,也不要任何名分,只要有时能见到你,知道你会来找人家。找所房子给秀秀吧!就当人家是你一个小情妇,秀秀于愿已足。”

浪翻云潇洒笑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肯放过我的,是吗?”

怜秀秀意乱情迷地赧然点头道:“是的!秀秀这辈子从没争取过什么,但这三天的折磨,却使秀秀下了决心,要得到翻云的爱。像秀秀最崇拜的纪惜惜般,做你金屋藏娇的红颜知己。翻云啊!春宵苦短,秀秀敢骄傲地告诉你,包括庞斑在内,从没有男人碰过秀秀。”

<!--PAGE15-->浪翻云心中感动,这柔弱的美丽身体内,不但有颗火热的心,还有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意志。就像当年的纪惜惜,与他一见钟情后,抛开一切,什么都不计较,只要和他在一起。纪惜惜与怜秀秀的爱都是炽烈和狂野的。

怜秀秀欣然一笑道:“秀秀知道无论在你面前如何不要面子,如何情难自禁、如何**,翻云总会明白秀秀的。”

浪翻云苦笑道:“这可能是个天下没有男人能拒绝的提议,单是能听到你的筝曲和歌声,已使我想立即俯首投降。可是浪某早戒绝情欲之事,不会像一般男人有肉欲的追求,秀秀不觉得这是个遗憾吗?”

怜秀秀把脸埋入他肩项处,羞不自胜道:“秀秀希望只为你一个人而生存,每天全心全意去期待你和爱你,其他一切再不重要。答我啊!秀秀很苦哩!”

浪翻云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叹道:“我浪翻云再非昔日遇上纪惜惜时的浪翻云,唉!曾经沧海难为水,不过若决然舍弃了你,反会使我心中不忍,日后生出歉疚之情,才真的不妙。”

怜秀秀欣悦地道:“只要浪翻云对秀秀有一点爱意,秀秀已心满意足了。惨了!我知你立即要离开人家,日子怎么过才好呢?”

浪翻云愕然道:“你怎知我会离开呢?事实上我真个另有别事,只不过经此一会,以后我会不时来找你,和你说说开心话儿。”

怜秀秀喜得双目泪花打转,娇躯抖颤道:“秀秀把一切全交到你手上,放心去办你的事吧!也不用故意来找秀秀,只要有你这番话,秀秀此生无憾,翻云!秀秀永远爱你和感激你。”

没有人能比浪翻云更明白怜秀秀高尚的情操和心意。这三天来,怜秀秀每一刻都深受思念他的苦楚煎熬,又知浪翻云早超越了男女间的爱欲,那种绝望的无奈感觉和自悲自怜才是最要命的感受。刚才午夜梦回,忽然见到苦思的人出现身旁,在现实和梦境难分的迷惘里,她进入了一种在清醒时绝不会陷入的情绪中,遂痛快地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全无保留地释放了出来。而浪翻云的道心亦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心意,受到感动,表示了自己对她的情意。现在怜秀秀已抒发了心中的悲郁,恢复平静,又再表现出平时的体贴、谅解和惹人怜爱的善解人意。

浪翻云温柔地为她盖上被子,道:“睡吧!你今晚定会有个好梦。”

怜秀秀伸手抓着他的衣袖,低声道:“翻云若没有什么事,哄秀秀睡着再走如何!但你走时可不准弄醒人家,再来时亦最好趁人家睡着的时候,那秀秀每天都会很快乐地去睡觉。”

浪翻云坐到**去,伸手搓揉她的香肩,微笑道:“快睡吧!”

怜秀秀被他的手摸得浑身舒畅无比,片晌酣睡过去,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甜蜜的笑意。当他踏出怜秀秀的闺房,道心立即进入止水不波的澄明境界,没有一丝牵累,也没有半分期待,飘然投入他另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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