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太好看了，长得好看，穿的衣服也是锦罗玉缎，在阳光下闪着金闪闪的光。
“你被打了？”那个女孩说道。
沈芝兰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虽然嫌弃自己昔日白虎国皇子的身份，但现在又无比怀念过往了。他想白虎国要还是没有灭亡，他要还是白虎国皇子的身份，应该就能配得上眼前这个好看的人了吧。
“谁欺负你的，你跟我说。”
“……”还是沉默不语。
苏凤安沉思了一会儿道，“这样吧，你带我去，你给我指指是哪几个人。”
“大凤允许乞讨，但不允许抢夺别人的钱财，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快带本宫去瞧瞧！本宫到要看看是哪些人这么嚣张。”
自称本宫的人，应该是皇族。也是，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是公主或者郡主。
沈芝兰只把她当成了大凤公主或者郡主。却没想到她是大凤的皇后。
那时候新皇还没登基，她明明才十一岁就要操劳起为新皇选人的重任。
苏凤安很简单地就帮沈芝兰报了仇，侍卫们把那几个乞丐打得嗷嗷大叫的时候，苏凤安发现沈芝兰面色不喜不怒，异常平静。她看着沈芝兰的样子，问了一句，“你跟不跟本宫回京城？”
沈芝兰沉思了一会儿后，立马跪了下来，“万死不辞。”
他本是一国太子，却向另一个国家的皇后下跪。在跪下的那一刻，沈芝兰心中没有任何国仇家恨，他想靠着母亲留给自己的这一半血脉，在这大凤国，以一名堂堂正正地凤国人的身份活下去。
然后娶她为妻，和她一起过神仙眷侣的生活。
女帝总有一天会羽翼丰满，总有一天会不需要她甚至厌恶她，但是他可以给她依靠。
他原以为他们早就两情相悦，就从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哪里想到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太后扇了他一巴掌后，沈芝兰心底里非常愤怒，但是也没想过要谋反。真正逼他的，是他发现太后一步步削弱他的权力，瓦解他努力建立起来的人脉关系。
甚至连沈家，连那个太后为了帮他在京城立稳脚跟帮他找的义父义母之家，也开始处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果他不反抗，那么死的人就是他。
于是他接受了女帝的心意，和女帝越走越近，他总痴想着太后会后悔，会吃醋，然而种种迹象表明太后只在乎女帝的江山会不会被他所夺去。
后来他就改变了主意。
太后，既然你这么想护住大凤，这么替凤羽帝着想。那我们就看看倘若有一天你被最亲爱的女儿背叛，你苦心经营的江山一下子落入他人之手，你会是怎样的表情吧？
在太后死后的五年里，他无比怀念她，但至少在太后喝下毒酒的那一刻，他心里是痛快的。
他就想看看这样一个灿烂的人，在遭受痛苦时会不会像他一样变得落魄、难堪。
可惜她哪怕连死，都那么高贵，那么不可一世，让他更念念不忘了。
*
沈芝兰走进玄武神殿的时候，在诺大的神殿里缓缓前行。
不知怎么地，他又想起了太后。
他甚至在想，倘若太后一直假装失忆，逼他放松警惕，然后在这玄武神殿里将他擒杀又该如何。
这玄武神殿十分封闭，一旦他被人堵死在这里，到时候再派上千军，火药、战车、长弩，纵使他是神灵王再世，也肯定必死无疑。
甚至也许不用到一千军马，太后只要有楚青玉，兴许就能碾杀他了。
他原本以为太后不会爱人，原来，太后只是不会爱自己。
沈芝兰走到大殿最深处的时候，果不其然看见正中央放着一个玄色印章，印章上有龟身蛇头的玄武雕纹，玄武用其龟背撑起了印章。
沈芝兰挑了挑眉，走近了放置着玄武印的案台。他刚把印章拿起来，脸刷地一下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