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乱地摇了摇头解释:“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是她对我不利在先,我只是自保……我,我没想到力气大了些,就……”
我未免说地慌乱,想必是因为这样哥哥应该才没听懂的吧:“我看到的,却只是你将她推了出去,还压在她的身上。阿拂,先不说她是我的妻子,是你的嫂子。就说她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你的侄儿,你可曾想过?”
我自然想过,若没有想过,我就不会舍命想要保住她。看着哥哥从未对我这般严厉的模样,心里万分委屈却不能说与他听,本来强忍的泪水犹如决堤般簌簌地落了下来。此时我心凄然,说再多也是无用。
哥哥看着我沉默下来以为我是在忏悔,继续说:“阿拂,好在薰儿没事,我自会安抚她。虽然她曾是你的好友,但我看得出来你现今并不喜她。既然如此,日后你们也不必再见面了,免得她一腔热情换来你的冷漠相待。”
我抬起头透过水雾看着他,半晌后呢喃道:“白钰,我是你的亲妹妹,你怎能为了外人……”
话未说完,哥哥就制止了我:“你是我的妹妹,永远都是。但是薰儿她,是我的妻子,我是他的夫君,是他的天。”
哥哥的眼神带着执着而又坚毅,心里一直以来对他的绵绵情意突然似被一阵大火燃烧过后不复存在。
我想,这也算是个了断了。这还未来得及发芽的种子就这样消失在了暗无天日的土壤里,来不及看这个世界一眼。
她是他的妻,而我只能是他的妹妹。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然注定了不是吗?
我扶着墙壁艰难地站了起来,因为之前的药物副作用以及后来突然的发力导致现在总归是虚弱了些,只能勉强扶着墙壁缓缓地与哥哥擦肩而过,擦肩的一瞬我垂着头道:“你只道我不喜薰儿,那你可曾想过,我为何不喜她,又是为何在你大喜之日选择离家出走?”
我没有回头去看哥哥的表情就恹恹地离开了,最后出院门的一刻,我停了下来看着院外对哥哥说:“望海山庄并不吉利,恐胎儿有失,你还是带着薰儿早先回家吧。”因为是你的孩子,即便我再不喜欢她,我也会舍命救她。如今,你可以带着她离开了。
可是妖孽却依旧可以胡作非为,它一日不除,姑苏城就没有一日的安宁。姑苏城不安宁,白家又何以安宁。
哥哥,你自小就疼我,即便发现我推了薰儿,你除了严厉却也是没有斥责惩罚我。
你对我的偏袒和放纵,白拂也就只能这样报了。
转身离开,天边已有启明星闪耀,我突然发现自己离开地实在仓促,都还未来得及问漠泽的下落,如今想要再回去,可是一想到哥哥方才的目光脚步又实在挪不开。就在我踌躇不前的时候,一阵诡异地阴风自我四周蔓延,突地我感觉四肢似乎失去了控制力,眼前光影变换的刹那,紧接而来的是沉闷的黑色。
在望海山庄可以如此大胆地绑架我的人,我想了半晌也觉着那一定不是人,定是那狐妖。可是又着实想不明白以狐妖的性子为何要将我五花大绑起来。
由于双手双脚被缚,一时之间也是无法脱困,可是我却也够灵活,蠕动着身躯终是探出头来,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团锦被之中,视线之前,除了垂落下来的流苏和帷幔,还有紧紧闭合的六扇锦屏。
我蹙了蹙眉,想着这狐妖对我的待遇还真不错,至少没将我扔在一个有着许多腐骨并且冷风嗖嗖的破山洞里面。可越是这样,我越是看不透这狐妖的心思。之前见我还是一副不杀了我誓不罢休的模样,现在却只是将我绑了过来然后扔在**不闻不问了。
我缩在锦被中靠着床沿不敢乱动,深怕引起的哪怕一丁点儿声响都会惊扰在屋里休憩的狐妖。然而我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惊动了屋内人,只听得一声绵长的叹息,随后屏风前的一盏烛火燃烧了起来。
由于隔着帷幔和屏风,外面的景象我着实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隐约的灯光。但是那一声叹息却是让我如履薄冰,竟然不是狐妖,那到底是为何人或者何妖?
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怕惊扰到谁了,正想要问到底什么人的时候,那屏风却是哒一声被推开了,入目的是一张带着沧桑却又有些病态的中年男子的脸,只是逆着灯光看去一片黑暗。他推开屏风望向我,四目相对,我有种要清白不保的恐惧,吓得眼睛眨也不敢眨,然后便是看到他拿出一块巾帕塞进了我的嘴里。
嘴里被塞了巾帕,这让我更加惶恐,他看着我恐惧万分的表情似乎很满意,然后转身离开坐在了正对面的方椅之上。孤烛渐盛,隐隐显出了四周的一方天地,但是终究只能照亮方寸之地罢了,除了能看清这个男子隐约的轮廓,那面容倒也是着实看不真切。
半晌后,他终于说话了:“听说你叫白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