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儿是个孤儿,寄住在她姑妈家里。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还是我五岁的那一年,她与我仿若大小却已经吃力地自己在洗着衣服。我还记得,那时我蹲在她的面前看了她半晌洗衣服的情景却迟迟没有跟她说话,还是她跟我说了第一句话:“我叫赵薰儿,你呢?”
就这样我们相识了,更要命的竟然是成为了好朋友。
犹记得我刚从哥哥那里得知他要和薰儿成亲的时候,我义愤填膺地寻到薰儿与她对峙,那时的她出落地比我还要亭亭玉立,按照三娘的说法,我实在太瘦很难吸引男人的眼球。可那个时候,我自没有想那么多,想着薰儿比我年长个两岁,身材比我好些那也是应该的。娘亲就经常宽慰我,没事,长开了也是一个漂亮姑娘。
只是哥哥没有等到我长开的那个年纪就娶了薰儿。
薰儿巧笑嫣然地看着我说:“阿拂,你看,我们现在真的要成为亲人了。你不是一直说,想要一个姐姐吗?”我瘪着嘴看了她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我后悔了,我不要姐姐了。”
也是那次以后,我再也没去找过薰儿,而薰儿来找我的时候,我也都让阿奈帮我挡掉了。
灯火如豆,孤寂地跳跃着。我看着那烛火不由地走了神,薰儿浅笑地望着我说:“阿拂,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是我甚是讨厌被人知晓心里这段有些变态的暗恋,而且还是被薰儿提及。
可是彼时我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只是别过脸道:“你在说什么,我怎地听不明白?”
薰儿欲言又止还想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匆匆起身:“也不知道哥哥找到大夫没,我先去看看漠泽。”
说话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屋子,可是没走出两步,不幸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再次见到这只红狐狸我已经有了泰山崩于前我自巍然不动的心态,只是哭丧着脸朝它埋怨着:“你这只骚狐狸难不成看上我了。我跟你说,虽然我是小毛球他娘,可是我是个开明的娘亲,这种终生大事还是要看他自愿不自愿的。如若他不喜欢,你即便杀了我,我也是不会强迫他的。”
狐妖与我的距离不过数步,它只要微微一个张嘴就可以轻易地将我吞进去,可是今天我着实是累了。也或许是累了,以至于连怕的感觉竟然都是消失地无影无踪。狐妖看了我片刻,突然摇身一变化了形,这下我倒希望她还不如不化身成为人形呢。
我瞪着眼睛看着身前媚人的女子,赫然是被苏慕容唤作月娘的舞姬。
难怪漠泽说这山庄有着妖气,敢情是这只骚狐狸在作祟。
只是现在的她可没有白日里那般温柔,冷笑地露出一双媚眼,唇角勾勒的讥诮映在我的眼里着实刺眼:“你说要看谁自愿不自愿呢?本月姬做的向来都是强人所难之事。倘若你自愿了,我做着还有些不舒坦呢。”
旋即嫣红的衣袖就朝着我拂面而来,我不带思考地就往回跑,却撞见了站在门口有些愣神的薰儿。心里突突地跳了两跳,竟然给忘记薰儿还在这里了。
我不怕死,怕的反而是想死都死不了。可是薰儿是万万不能有事的啊,我那可怜的侄儿尚未见过这个世界的色彩,我这个做姑姑的又怎能忍心就让他被扼杀在腹中。
因而才跑了没几步就停了下来,转过身摆出欲要拦住那狐妖的架势,嘴上也是没闲下来地冲着薰儿大吼:“薰儿,快跑,去找哥哥,然后连夜回家。记住,回去的时候去找步涯。”
这几个月来,遇到的惊险已经不少,除了那一次漠泽中毒之外,也就只有今次我觉着责任重大必须得保护好薰儿和那腹中的侄儿。
猛然间,我感觉自己的形象在心里变得高大起来。
狐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带着让我毛骨悚然的笑声自天际漫来:“有了你们的精气,老爷的身体就还能拖上一段时日。哈哈哈~一个都别想跑。”
这个时候我不知道她说的一个都别想跑只不过指的是哥哥和漠泽,还以为她连薰儿都不想放过,我更是有了想要将薰儿和侄儿的安全捍卫到底的决心。
她的爪子陡然变得那样的长,我张开手臂想要护住薰儿,这一次再也没有胆小地跑路,也没有闭上眼睛,就这样死死地盯着那狐妖,死死地盯着她的爪子穿破我的身体,渗出丝丝的血液。
薰儿惊叫了一声冷不丁地跌落了下来,我担心她动着胎气忍着痛催她:“你怎地还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