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庭燎城到姑苏城的路骑马的话其实三天就可以到,可是漠泽并不打算途径鹊城,如果绕鹊城而行的话,由于山路陡峭崎岖,路程就不得不多了两天。再加上途中经常需要给小毛球打野味儿,时间就变得一拖再拖。这不才刚离开庭燎一天,身上带的所有肉食就都贡献给了小毛球,我只能眼巴巴地啃着馅饼,可是即便如此,入了夜之后小毛球还是饥肠辘辘地用着个可怜委屈的小眼神看着我,还时不时地瞄向旁边的马匹。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为了吃个狐狸肉我也是费劲成本了,从怀里掏出明早的早点——馅饼递到小毛球的嘴边:“将就着吃点,等到了姑苏城我给你买一百只烤鸡。”
但是小毛球并不买账,很是傲娇地甩过头去,我想着你不吃就不吃吧,我还舍不得给呢,就在将馅饼掏回怀里的时候,小毛球蹭地四脚站了起来,一双永远都是懒洋洋或者尽显无辜的眼眸陡然变得锐利,这样的他如此凶狠我还从未见过。
疑惑地看向漠泽,用手肘撞了撞他:“你儿子是咋了?”
漠泽抬头盯了他半晌说:“估计发现猎物了?”我怔了怔,从火堆里拿起了一个火把,有些畏缩地站了起来,漠泽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背对着小毛球,神色充满了决定:“儿子没有狩猎的经验,按理说小毛球小时候就应该被爹娘带着学习如何狩猎,如今儿子第一次想要狩猎,我们不还得亲自看着呀。不然我辛苦养的狐狸肉被别的东西给吃了,我可是要哭的。”
漠泽觉着我说地很有道理,于是我们很认真地带着小毛球出发去狩猎了,至于步涯则待在营地给我们做接应。小毛球不愧是犬科的朋友,一双鼻子嗅地灵敏很快就带我们到了一处草丛,果然发现这草丛一直窸窸窣窣的有动静。因为怕惊扰猎物我早就灭了火如今觉着有些害怕,想起那一晚的疣猪,咽了咽口水往漠泽的身后蹭了蹭。
正当小毛球的鼻腔里发着呼呼的声响打算跃过去一口咬住那未知的猎物之时,草丛被趴了开来,露出两张熟悉却有些狼狈的脸。
萧云和五弦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加入了我们的,当然他们不知道什么妖灵碎片,只是单纯地自五弦清醒之后回到陌上客栈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她才缠着萧云要了我们的去向。此时的萧云也正在收拾行李要离开庭燎避避风头,想着五弦也是无依无靠,便一起带上来找我们了。
我想我真是个称职的掌柜,听到这里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五弦年迈的老父,五弦缠着萧云来投奔我们了,可是她的老父亲可怎么办?
五弦说:“多亏了萧公子,他虽然散尽了家仆,可是还是有一些心腹打算带到萧家另一处宅院,让我父亲与他的那些家仆同行也有个照顾。我是发现客栈一片狼藉,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心有担忧才一路想着找找看你们,如今发现你们没事,五弦也就安心了。”
五弦说话的时候,眼神大多数都是瞄向了漠泽,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五弦变了,似乎变得不太一样。我想,应该是错觉吧,可能是她决定要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把了。毕竟以前虽然爱慕漠泽,可是还从来未做地如此明显和坦**,似乎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漠泽一般。我想,全场这里,应该也就只有小毛球不知道五弦的心思了。日后才知道,原来除了小毛球以外,还有一个漠泽。
想到这里,我暗自替三娘抹了把冷汗,也不知道漠泽能不能撑过这几天与五弦的你侬我侬。如果撑不过,我只能替三娘挺身而出把把关了。因为五弦趁三娘不在的时候对漠泽大放秋波这一点,实在是不仁义也不道德。凡事都要追求公平,而我是这一场角逐赛的主持者。
只是我没想到五弦和萧云第二天就是离开了。漠泽给了他们一个地址和一封亲笔信,我不知道地址是在哪里,更不知道漠泽是怎么劝服五弦的,只知道萧云的神情变得凝重,而五弦变得不舍,然后他们就这样,走了。
这就是途中发生的一些小插曲。等到了姑苏城时候,我站在寒山之外远眺那离别已有数月却承载着我所有孩童记忆的城池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感怀惆怅。漠泽说,这是近乡情更怯,大抵就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