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低头看着我:“哪里好了,一点肉也没有,男人虽不喜欢胖子,但是太瘦却也失了女人味,懂不?”
我迷惘,虽然对情这个字并不陌生,可是除了暗恋一个人而且还是不为人知的不伦恋之外,对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想到哥哥似乎也经常让我多吃一点说是长得胖,可是我总是以减肥为借口不敢多吃。转念又想到薰儿确实要丰满几多,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哥哥才娶了她。
这么一想,我觉得三娘总是比我多吃了十来年的饭,即便没有经验那也有道听途说啊:“是真的吗?男人都喜欢胖一点的?”
三娘一副果真不出我所料的表情,刮了一下我的琼鼻:“小丫头果然是思春了。你看五弦姑娘那身材正是众男人趋之若鹜的。那完美的曲线就是女人经典中的经典呢。”
一提到五弦,就带起了我的一丝愁绪:果然,她这样的女人才讨男人欢喜。
三娘揉着我问:“说吧,看上哪位少年了,三娘改日找个媒婆帮你说道说道。”
我揉了揉眼睛更加迷茫:“我没有说看上谁了呀?”即便真看上,那也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姑苏城中。
三娘嗤嗤地笑了起来:“你一晚上闷闷不乐的,不就是相思做的孽吗?”
相思?
我摇了摇头:“不是相思,我只是在想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这次轮到三娘惊讶了,她看着我半晌后才问:“严肃的,问题?是什么问题?”
夜空亮起繁星,像开在漆黑天幕的花盏,我抬头望着星空,倏地叹了一口气:“人生如此多变,一日之间,却是可以改变太多的命运,昨日刚送走秀才,可就是这一送,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比如晴灼……”也比如自己,后半句我终是没有说出来,想必说了三娘定会刨根问底。虽然我说谎一流,可是说了一个谎,就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圆,总有一天会疏忽,这样实在太累。
三娘怔怔地看着我,兴许是我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一个学者的态度,如今的感悟让她有些惶恐不安,不过她没说话,那么我就继续了:“五弦突然进了我们的客栈,漠泽因此被押入了牢房,我们才因此破费来探望。冥冥中自有一只手在无情地推动,无论我们怎么走,结局早就写好,而我们只是在时间的巨轮里默默地被动地完成它罢了。”
三娘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你这番大彻大悟实属难得,只是——千万不要想不开,去了天慈庵罢。”
我笑着摇了摇头:“自是不会,只是……”
“什么?”
“其实方才说的那些不是我考虑的严肃的问题,只是突发感慨罢了。”
三娘莫名地看了我一眼,却没有按照剧本的进展问我一句那严肃的问题是什么,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走了。
我被硌地发慌,小跑了两步上前不问自答:“仙娘子不在,我们总得想个法子救漠泽出来。”
三娘这才再次回眄了我一眼:“那你想到了吗?”
我摊了摊手:“实在想不出,才会有方才那些感悟。不过细想一下,我们还是先回去睡一觉,说不定明日萧纨绔就想通了,主动决定不再状告漠泽,漠泽也就回来了。”
三娘没有说话,沉默地别了我一眼,比方才走得更快了,快到我都追赶不上,我也就放弃追了,慢慢地走回客栈歇息。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不见三娘踪影,只见到红着双眼的五弦坐在一边,看到我进来忙期待地站了起来,我知道她在等什么,不过想来三娘只字未提,但我不是三娘,也不会如此冷酷,一边关门一边说:“漠泽不碍事,吃得好,睡得好,还可以看星星看月亮,度假去的。”
五弦闻言松了一口气:“这样,五弦也就放心了些许。”
我暗自摇头,真是一个傻姑娘,别人说啥就信啥。牢房这等地方,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也不知是她内心中希望如此,以免自己太过愧疚;还是真的太单纯天真。但无论哪种,都不关我事,更不能关乎我睡觉的人生大事。
一觉醒来,是个大好晴天,我开了门伸了个绵长的懒腰决定迎接新的第一天,我做为半妖的第二天。可是事与愿违,刚打开门就有一个衙役匆忙跑了过来。我记得他,是我昨天收买的一个狱卒,不知他来找我会是何事。
“白掌柜,昨天夜里,漠兄弟被悄悄转移到萧府去了。”他轻轻地对我低语,却是让我一惊,没想到我昨天夜里掏的钱不是白掏了,前脚刚嘱咐他倘若漠泽有个什么好歹要及时去陌上客栈通知我,后脚还真赶来了。更没想到萧云的报复心理那么重,竟然还要转移到私宅去,而且速度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