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指戳戳:“醒醒,小蛇,我要走了。”
九婴睡眼惺忪地醒来,把自己的身子从他修长的手指上挪下来,盘在他的掌心,问他:“这就要走了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你听,风起了,我又要走了,等我下次再来,就告诉你我的名字。”
“好,等你下次再来,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
“一言为定。”
话音刚落,就见平地风乍起,瞬息变成席卷之势,那风卷起了枯草,**起了水沟里的涟漪,同时也卷走了男子的身影。仿佛只是一瞬,人就在眼前消失了。
风停万物止。
小蛇又回到了泥中。
等到草木枯黄,又一次万物衰败之时,风又带来了那个男子。
这次他要整洁干净得多,手指钩着绳结将一坛酒背在身后,晃晃****地来找小蛇。
之前的小水沟已经变成了一条小河,且明媚了许多。之前的小水蛇也长大了不少,细白的鳞片闪闪发光,她缓缓从草地深处游出来,舒展身躯,探出半身。
“是什么东西?闻着有些香。”
男子从身后拿出那一小坛酒,在手里晃了晃:“酒,有没有喝过?”
九婴又上前,她如今长得已经和男子差不多高了,于是就攀着他,凑近那坛酒。
“哎,酒不是这样喝的。你先下来。”男子说着把酒坛放到地上,又把酒封起开,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散开来。
九婴于是从他臂上滑下来,到那坛酒跟前,凑近了一触竟然有一股冻气扑面而来。
“此酒由极北的风雪酿成,我那时匆匆而去,就是为了去候这场风雪。”男子见她凑近,就地一坐,随意开口道。
“我在风雪眼中取得雪髓灌入坛中,再加入我之前取的岩火之心。这两者本不能相融,但一起放入我这好不容易找到的酒坛子中,再封入万丈冰层之下,这两者就可以互相较劲、抵消,最终融合,酿为这天下难得的寒极又烈极的美酒。我守着它直到酿成,今日才起封便赶了过来,邀你品尝。”
听了他的话,九婴便不管那冻气,伸出芯子去够坛中的酒液。她甫一尝确实极寒,冰雪之气仿佛要把她整个冻住,可是一瞬过后,又有如烈火般的滋味在口中绽开,烧遍全身。就在那一刻,仿佛她也到了极寒之地,领略了那场风雪;又好似到了地心,被烈火灼身,痛快至极。
她越喝越是上瘾,便干脆把小小的坛子弄倒,张开了嘴去接那汩汩而出的酒液,直到喝个底朝天,一滴不剩。而那男子只坐在一旁看着,并不阻止,也不管九婴喝完之后醉倒在地,一动不动。
又静等了一刻,再看旁边的白蛇,似乎粗壮了一些。再过片刻之后,醉倒的白蛇开始翻滚起来,冲天酒气之中,她的身躯不断膨胀,越来越大。至此,这酒的效用方才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