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龙又化为人身,来到白怜身边。
“阿怜,你看我要败了呢,你就只在这里看着吗,都不帮帮我吗?你好狠的心哪!”他边说边又变化出那根绳子,把白怜紧紧捆住困在自己身边。
烛龙和蓝蓝一看他将白怜捆住,一时有些犹豫。白怜虽然其行有亏,但其情可悯,不能弃之不顾。
白怜双眼紧闭,不愿看他。蜃龙却把手伸向胸口衣襟之内,从中掏出了那条写有两人名字的丝带。
“你看,这条丝带我一直都保存着,贴在心口。是,我是骗了你,但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你信我。”他款款述说,似有无限真情。
白怜霍然把眼睛睁开,劈手把那条丝带夺过,刺啦一声响,她发力将其撕成两段。
随着那白色丝带飘落于地,她愤然开口道:“你我过往就如此带,情意断绝。”说完,她又一次举起左手就要挥下。
但这次蜃龙把她的手握住,贴在胸口:“阿怜,你真不肯帮我吗?”
白怜再无言语,浑身发出柔和的白光,转眼变成了一颗莹莹发光的珍珠。那蜃龙见状,嗤笑一声,也不再多话,浑身黑雾发散,变作了龙首蛇身的模样,蜷曲身躯,围住了那颗珍珠。那珍珠却一下跳出包围,向前疾行,而蛇形身躯就随其而动,紧紧跟随。
任那颗珍珠怎样急转移动,后面的龙首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两者之间,一条细绳时隐时现。
等到那珍珠终于找到了山壁缺口,正欲一跃而出之时,后面的龙首发出人声:“想跑吗?那可不行,阿怜,你答应过不离开我的,那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吧。”说完,龙首张开大嘴,一下子便将那珍珠吞入腹中!
“啊!”蓝蓝发出尖叫,用手指着那一脸餍足的黑影,“他……他竟然……”
烛龙也没有想到变故陡生,转眼间白怜就失了踪影。只见那黑蛇自吞了珍珠之后,身躯陡然发出光来。那本来如黑烟笼罩的身躯渐渐有了实体的模样,转身时鳞甲划过山壁,竟然也有刮擦声。
“哈哈哈哈,”蜃龙纵身长笑,“阿怜,我一直不肯这样做,是因为我怜惜你,想要和你好好在一起。可你偏不肯。这下好了,你再也没办法摆脱我了。原来这才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好方式,从此以后,你永远都属于我了!”说完,他长尾一摆,俯视下方。
看到蓝蓝和烛龙两人哑口无言的模样,蜃龙一笑:“怎么,说不出话了?那我缓缓来到战战兢兢的魂灵们面前,“现在,到了你们供奉烛龙大神的时候了,只要有我在,你们皆得永生!”
只见他黑雾与白光齐发,转眼间平地又起大风,但这次黑影化为旋涡,欲将所有的魂魄一次全部吸收!
一时之间,狂风掠过之处哀号遍起,刚才还一声声喊着“烛龙大神”的众魂灵终于醒悟过来,那不是什么会令他们重生的大神,而是会吸干他们最后神力的恶魔!
霎时,魂灵大乱,纷纷四处奔逃,却见山体瞬间封闭。他们之中的一些想要反抗,但哪里又是蜃龙的对手。那蛇影如镰刀收割性命,所到之处,人影成片地化为飞灰消散。
蓝蓝见势不妙,忙催发神力,就见刚刚倒下的高大桐树重又直直挺立,瞬间开出花来,把一个个还幸存的魂灵收在其中,再刹那闭合,紧紧护佑。
“这又是做什么,他们早就死了呀,你这样护着他们又有什么意义呢?”蜃龙的声音再度响起,语带讽刺,尖声嘲笑。
“烛龙说了,每个魂魄都是自由的,他们生前是自由的,死后也是!不允许任何人利用他们!”蓝蓝倔强地昂着头瞪着眼,一字一顿道。
“笑话,烛龙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对!”蓝蓝寸步不让。
蜃龙的黑影化为蛇形,身躯展开,竟然到了与烛龙不相上下的地步。他已经吸收了这山中大半的余魂,龙眼睁开,竖瞳冷冷而视。
一红一黑两条巨蛇在山中对峙,烛龙知道无论自己有多少神威,此时此刻,眼前之人堪为敌手。
但那又怎样?
只见他一声长吟,往蜃龙猛冲而去。那边蜃龙也不再躲闪,同样直面而来。砰的一声巨响,两条巨大的蛇撞在一起,钟山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眼看就要崩塌,但烛龙令屏障收紧,牢牢固住山体。
“你这是干什么?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不要令死气外散,要让魂魄最后在此地消解。你这样束手束脚怎么打架呀!何况你又能护他们到几时?!”说完,蜃龙身形扭转,又往烛龙而来。
纯粹的力量较量在山中展开,两条巨蛇重重撞在一起又分开。从空中到地上,红蛇与黑蛇纠缠在一起,鳞甲碰撞,利牙撕咬,红光与黑雾齐发,使得钟山山体不停摇晃、崩塌,却又在瞬间恢复,继续充当两股巨力相互绞杀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