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攥得紧紧的，甚至指甲都掐进了掌心才吐出来一个字：“好。”
已经是凌晨两三点的时间了，这个点还开着的店很少，两个人只去了便利店买了两杯咖啡后就坐在便利店门口的铁艺椅上。
夏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张薇然的手脚都止不住的冰冷，温热的咖啡也没办法让她冷静下来。
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四周静的可以听得见蚊子嗡嗡的声音，最后还是张薇然打破了平静，“受伤的人是你的谁？”
她的声音很沙哑，像是极度压抑后的声音。
“我表弟，我姑姑的独子。”莫宁渝的声音相对的正常和平静，但只有莫宁渝知道自己的内心一点都不平静，他想叫张薇然别管这件事了，还管这个人渣做什么？虽然他对这个无情的女人很心寒，但他实在不愿意站在她的对立面，看着她为瞿耀光那个人渣奔波。
“他……伤得很严重吗？”张薇然揪着一颗心，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伤势鉴定还没有出来。”
莫宁渝的回答让张薇然的心骤然跌到谷底，看来他已经完美的进入了被害人家属的身份中了。
张薇然发现自己连呼吸都有些颤抖了，当初自己依靠的人现在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让她感觉到了无助的可怕，她感觉自己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浮萍，一次一次被冰冷的潮水淹没，摇摇晃晃地看不到未来。
正当她陷入恐慌的时候，莫宁渝沉声说：“我表弟的事情会有律师跟你谈，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谈一下我们自己的事情。”
他的话一下子攥住了张薇然的心，双手下意识的收紧捏的咖啡杯都变了形。
是应该谈一下，甚至可以说是让她解释一下，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她也觉得他们之间有必要解释，可几个小时之后，她觉得那些话都说不出口了，张薇然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去解释那件事情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刘向成的那句话让她如鲠在喉，现在更是一句解释都说不出来了。
胸口堵着一堆的话，但就是屡不出来一句让她可以说的话。
张薇然迟迟没有说话，莫宁渝的脸就更加的阴沉了，“张薇然！你真的一个字都不想跟我说吗？”
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发出来的一样冰冷，仿佛可以冻掉张薇然的一层皮。
张薇然在心里喊道：“想！当然想啊，有无数无数的话想对你说，可我说不出口啊！”
她就沉默着沉默着，一直沉默到莫宁渝起身，他冷哼，“很好，张薇然，最后我再奉劝你一句，瞿耀光的事情你最好别插手，你赔不起！”
他的话让张薇然的身体晃了晃，只觉得头晕目眩，等她定了神之后，莫宁渝已经开着车扬长而去了。
张薇然觉得头更晕了，在凳子上坐了五分钟后才觉得好一些了，咬着牙走在凌晨空旷的街道上，只觉得心比这个街道还要空****。
张薇然只睡了四个小时后又要起床去工作室了。
她预感到同事看到她的时候会大跌眼镜，果不其然，他们一个个围上来问：“薇然你这是去做贼了啊？”
张薇然失笑，“对啊，失手了，准备晚上继续去。”
大家闹闹哄哄的笑了。
而对于知情的方鑫他们来说，昨天晚上可能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昨天晚上你跟他解释了？”方鑫试探的问。
一提到这个张薇然的眼神都黯淡了，眼神飘忽不定，显然的她并没有说，还另有隐情。
“不准瞒着我们。”方鑫严肃地说，“老实交代。”
“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朱小圆也出来插一句。
张薇然言辞闪烁，“发生了一件事情，所以……不用说了，嗯……就是现在先不说了，以后再说吧。”
“发生什么事情了？”方鑫追问。
张薇然想了想说：“家里的事情。”
这倒是让方鑫他们震惊了，他们从来没有听张薇然说起过她家里的事情，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张薇然只是孤身一人的，没想到她还有家里人。
方鑫捕捉到她眼里的闪烁，“跟莫宁渝有关的？他做了什么？对你家里人打击报复了？”
“没有没有。”张薇然否认，“就是……”
张薇然停顿了一下，看着几双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眼睛，狠一狠心就说了出来，“我表哥跟他表弟发生了冲突，然后……我表哥把他表弟捅伤了……”
“靠啊！”方鑫咒骂，“这么狗血的事情也有的吗？”
张薇然苦涩一笑，是啊，多么狗血。
朱小圆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后说：“那你不是更应该去跟他解释嘛，解释清楚了，大家左右都是亲戚了，就不会再让你多为难了吧。”
张薇然长叹，“就是这样才不知道怎么说啊，他肯定会以为我因为赔不起或者不想赔了才说这种话的，不能在这个事情解释，带着不清不白的动机。”
“可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啊，而且他不会连这一点都不懂吧。”
“那也保不齐别人会乱想，他的家里人会多想。”
“哎呦！这都什么事儿啊！”朱小圆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