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沉浸在这个秘密中无法回神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铃声吓得他一个激灵,差点跌坐在地板上。
来电的是穆向一,这个时候莫宁渝第一反应就是穆向一是个医生,而结合他刚刚发现的秘密,他的汗毛都一根根的竖了起来,他颤巍巍地接起电话,电话里传来穆向一惊慌失措的声音:“渝儿!张薇然,张薇然她……”
“是不是张薇然怎么了!”莫宁渝提高声音问。
“是……她……她怀孕了,45天,但……在我的医院里买了打胎药,你,你……是不是不知道?”
“什么?!”莫宁渝目眦尽裂,声音都破音了。
穆向一就知道莫宁渝一定是不知道的……他也慌了,“她今天应该来医院的,可是……她没有来,你,你跟她在一起吗?”
穆向一的话就如同铅块从莫宁渝的耳朵里滑进他的身体各个地方,铅块的棱角划破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痛不欲生。
穆向一久久听不到莫宁渝的声音,只听到声筒里传来莫宁渝急促的呼吸声,他有些恐慌的说:“你别气,不是……你别……”
说到最后,穆向一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当一个男人发现自己深爱的女人背着自己偷偷打掉了自己的孩子,那比当他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还要痛苦。
更何况,莫宁渝是这样的深爱张薇然……
穆向一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无力的……
莫宁渝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用嘶哑的喉咙说:“我找不到她了,她肯定在其它的医院里,你帮我查一下,我现在去找她。”
“你别慌,我马上去帮你找,你别着急,别开车。”穆向一连忙说。
莫宁渝没有再说话,直接把电话挂掉了,下一秒,他就冲出去,在黑夜里急速地开着车狂飙去各个医院。
在车上,莫宁渝的记忆慢慢地回笼,为什么在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穆向一会问他有没有让张薇然吃避孕药,还有之前张薇然问他喜不喜欢孩子,张薇然这几天的憔悴和欲言又止,包括前天晚上做噩梦时,她放在小腹的手,还有昨天晚上她的那句别对她好。
这个时候把这些细节连起来,就全都说得通了。
莫宁渝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指尖和指关节都发白了,不知道是不是冷气开的太冷了,莫宁渝只觉得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寒意从心里钻出来。
他实在无法想象张薇然是这样残忍冷漠的人,她居然……居然要亲手“杀”死他们的孩子?
多么可笑啊,他这边张罗着把她介绍给自己的父母,而她这边急着要杀死一条幼小还未成形的小生命。
他知道张薇然很决绝,也有些绝情,但不知道她竟然可以绝情到这种地步!
她可以不要这个孩子,但是她也没必要杀死他啊!
那个孩子的身上流着的是他们的血液,她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吗?不待见到连跟自己有关的都要杀掉。
他一直想着是别人要威胁她,而没想到威胁她的是自己,是自己的孩子!
等张薇然再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躺在了医院的病**了,她睁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努力的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一抹猩红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失去救甄佳瑶的,结果没等把人家救回来,自己却先晕了!
想到这里,张薇然的脸色就煞白了,立马扒掉自己手背上的针头,在护士的惊呼声中逃跑了。
她跑得跌跌撞撞,被她撞到的人发出抱怨和难听的咒骂声,等她漫无目的的跑了一段路之后,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手术室在哪里。
张薇然站在过道中间喘着粗气,冷静了半晌后才拉着一个护士问:“手术室在哪里?”
护士打量了一下她的病号服,张薇然这才忙不迭的解释,“我找我朋友,我们一起出事的。”
护士也不疑有他,就告诉了她手术室的地方,张薇然忙不迭的冲向她所说的地方。
她找了好几个手术室都不是甄佳瑶所在的,最后停驻在五号手术室门口,因为她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手术室门口哭泣,张薇然看到她跟甄佳瑶八成像的容貌,心都揪成了一团,她站在原地,内心踌躇着,不安着到底要不要上前请罪,到最后沉重的良心压迫着她上前,三步一顿的走到甄佳瑶母亲的面前,双腿一弯“扑通”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甄母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惊愕的连哭泣都忘了,连忙去拉张薇然的胳膊说:“你干嘛,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啊!”
“对不起……阿姨,对不起……”张薇然笔管条直地跪着不起来,痛苦地忏悔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您的女儿,我对不起您,更对不起佳瑶,您要杀要剐都可以。”
甄母刚刚还以为张薇然认错人了,后来听到她嘴里的那句“佳瑶”她才意识到这个人应该是早就知道自己女儿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