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朝云说:“你去把棋盘收一下,不用跟着我们。”扭头对鱼秋白说:“咱们去那边看看。”鱼秋白微笑着点头:“好。”春秀默默看着他们走开,转身去收拾棋盘。
黎梦天从堂上回来,吩咐管家把鱼秋白找来。
春秀端着茶水,看到鱼秋白和管家迎面走来,靠边低头站下。
鱼秋白来到近前,停下说道:“春秀,难得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能回小姐身边伺候。我要谢谢你。”春秀说:“公子不必客气。照顾小姐是应该的。我们小姐……”
管家说:“丘公子,咱们走吧。老爷还在书房等着呢。”鱼秋白点头,跟着管家走了。春秀默默看了看他们,端着茶水继续往前走。
鱼秋白跟着管家来到书房。黎梦天招呼他落座:“贤侄,在这住得还习惯吗?”鱼秋白点头:“每天能跟朝云在一起,我很开心。”管家退出去,轻轻把门带上。
黎梦天问:“现在朝云知道你是谁了吗?”鱼秋白说:“她还想不起来。也许还得过一段时间。”黎梦天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事情变成这个样子。”鱼秋白说:“都怪我,当年没有拦住小姐,带她一起私奔。”
黎梦天说:“你们也不要怪我心狠。你想想,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有一天忽然回来跟我说,她在外面与人私会,已经谈婚论嫁,我却连男方是谁都不知道,能不生气吗?”鱼秋白说:“都怪我,没有早点去拜见伯父。”
黎梦天说:“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这些年我也非常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冷静一点,至少应该先见见你。如果知道朝云托付终身的是贤侄这样的人,我一定会欣然应允,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丘玉贤侄,现在你能否跟我说说,你的真实身世?”
鱼秋白站起身,恭然施礼:“小侄当年为虚名所累,化名丘玉,结识朝云小姐。其实我不叫丘玉,我叫鱼秋白,蓟州人氏,家中父母早逝,别无亲属。”
黎梦天惊讶道:“鱼秋白?你就是人们常说的无终才子?”鱼秋白点头:“不过是虚名而已。”黎梦天问:“朝云知道吗?”鱼秋白说:“我想过要跟她坦白。可是朝云说,我是谁不重要,叫什么名字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黎梦天起身走出两步,稍稍沉默了一会,说:“朝云丧失记忆,恐怕很难恢复。你是无终才子,应该是个有大志向的人,不必为了小女羁绊在此。什么时候跟朝云道个别,想走就走吧。”
鱼秋白说:“伯父,我要留下来照顾朝云小姐。”黎梦天说:“这怎么行?小女已经成了那个样子,怎么能继续拖累你?”鱼秋白说:“朝云是因为我才变成那样。当年我没有跳崖殉情,就是幻想朝云还活着,有朝一日还能相见。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我怎能离她而去?我愿意照顾她一辈子,恳请伯父成全。”
黎梦天看了看他:“难得你对小女如此痴情。也罢,你如果愿意就留下吧。什么时候想走,随时跟我说,我绝不阻拦。”鱼秋白躬身施礼:“多谢伯父成全。我去陪朝云了。”
黎梦天轻轻点头,看着鱼秋白走出去,呼叫:“管家!”管家匆忙跑过来:“老爷,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