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下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法号怀素的上人，竟然是那三十六护法之首的龙蛇上人！
没错，秦青枳从刚刚营造出来的象形天地中，所看到的那位倒提龙笔之人正是白衣上人怀素。
“怀素”是他在红尘之中的法号，这个法号是那位浓眉密髯的大佛子亲赐，但是他的封号却是“龙蛇”二字，这对应的是十八罗汉中的降龙罗汉。
佛家护法一般都被人尊称为上人，秦青枳其实是知道这一点的，只是先前受困于记忆，一时间没能想起来这茬子事。
这会儿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来历，因此在这支龙笔刚一浮现在掌心象形天地之内时，她蓦然想起了那名位列三十六护法之首的龙蛇上人。
佛陀菩萨之下是罗汉，罗汉之下是护法，也就是上人，再接着是天王，最后则是伽蓝尼。
禅宗没有金刚一说，唯有密宗和道教之中才有金刚这个说法，但道教中的金刚一般被称之为神丁，也就是陈礼经常请敕而出的金甲神灵。
古怪的是，禅宗之中虽然没有金刚这一说法，但却有一道仅次于罗汉金身的体魄。
这道位列罗汉体之下的体魄便是那金刚之体，其中错综复杂的划分常人很难理清楚，但这并不妨碍人们对这道体魄的认知。
龙蛇上人是怀素的封正之号，这一点其实少有人知。
白衣上人似乎听到了秦青枳的惊呼，缓缓抬头看向那位卦姑子。
但见她掌心气象翻腾，仿佛是能勾勒出未来的某些画面一样，当下眼神惊诧不已，难不成这位女施主是那位老卦婆的嫡传？
他一甩袖袍，拍散秦青枳掌心的象形天地，抬头问道：“冯改火是你什么人？”
卦术一脉，其实大多都是以占卜词来判定凶吉祸福，极少会出现这种营造象形天地的术法，这种掌托象形天地的占卜之术，一般只见于上古求祝之时。
后来随着文字的兴盛，图腾淡出历史的视野，以文字词为卦的术士越来越多，象形卦也就逐渐失传。
白衣上人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个性格柔弱的卦姑子竟然还会施展一手象形卦。
秦青枳面色茫然，轻声喃喃，“冯改火……”
显然她并不知道冯改火这号人物。
白衣上人见她这副迷惘情态，应该是自己多虑了，那个老婆子已经多年未曾在人世间现过身，是死是活都无人知道，想来这个卦姑子应该不是她那一脉之人。
三姑一脉，各自之首中，冯改火是卦姑子一脉的执牛耳者，那位白恋曾经偶遇过的道姑子，则是道姑一脉的集大成者。
而佛家尼姑一脉的尼姑子，在前朝已经陨落，至于新一任的尼姑子有没有出现，这位白衣上人暂时还不知晓。
想来这位注定要挑起佛教尼姑庵一脉的尼姑子应该还没有出现，毕竟如今佛教太过于没落。
小閤子客栈门前，那闲汉子将装满酒水的头颅放在脚边，自己则蹲在门前台阶上，低头从装满酒水的头颅中看着这场没甚意思的打斗。
以往在那个破落的小周城，这汉子就喜欢蹲在桥头栏杆上发呆，那一蹲就是大几十年，终于有一日他不再蹲桥栏时，那座自天际遗落人间的古桥就不见了。